宋竹西以為對方嫌棄的是碎掉的糕點,又想到雲城室友說的“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不敢離手護了一路生怕擠碎掉”,她不想雲城的室友難過,就打算撿起來,把自己那份跟這份換一換。
誰知道她剛一彎腰伸手,頭頂徐蔓夕開口了:“都臟了,你還撿它乾嘛?王姨,打掃一下。”
雲城室友的臉色瞬間難看了。
宋竹西頓了一下,還是撿了起來說,不過話是對著雲城室友說的:“沒關係,有油紙墊著呢,不就是碎了嗎,用勺子也一樣能吃。”
也不想把自己那份給徐蔓夕了。
徐蔓夕蹙眉瞧著宋竹西,見她從頭到腳穿得灰撲撲的,t恤領口都洗變形了,輕笑一聲,低低說了句沛城方言,大致意思就是“窮鬼,沒見過好東西”。
另外三位室友聽不懂,但宋竹西在餐廳打了將近兩個月的工,聽力已經鍛煉出來了。
也是恰巧,昨天最後一天班,唐韻去餐廳等宋竹西下班一起回校,碰到兩個起爭執的客人罵架,她聽到了這句話,順嘴問了宋竹西。
唐韻此時就坐在宋竹西旁邊,她這個暴脾氣,根本忍不了一點,質問徐蔓夕:“你說什麼呢!”
徐蔓夕明知故問:“什麼什麼?”
宋竹西不想室友見麵頭一天就鬨得特彆難看,便伸胳膊攔住站起身的唐韻,眼神示意她算了。
宿舍裡的氣氛從這一刻開始冷了下去,但徐蔓夕毫無所覺,伸手撥了撥桌上了東西,問:“這都是什麼呀?”
來自白城的室友是個受不了尷尬的人,啃著鹵雞爪,見大家都不開口,就答了一句。
誰知徐蔓夕又輕笑了一聲,把一個透明塑料盒拿了起來:“哎,你們當中也有人是本地的?真的是,我們沛城有那麼多東西,就送這五味糕?這是連本地人都不吃的好不好,都是景區賣給遊客的呀!送得太沒誠意了。”
白城室友輕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雲城室友正在吃的就是五味糕,還剩小半塊,衝宋竹西眨了下眼:“我覺得挺好吃的。”
徐蔓夕沒看到,以為話是對她說的,拍拍手:“行吧,明天我讓王姨送點其他的過來,讓你們開開眼。”
大家都沒接話。
徐蔓夕好像就是來宿舍露個臉,等保姆收拾好她的行李、床鋪之後,她就走了。
這時,就有人問,宿舍群,要不要拉徐蔓夕進來。可在場的沒一個有她的聯係方式,隻好在次日課間再去加她好友。
隻不過大家誰都沒想到,宿舍群這個事兒,竟然成了徐蔓夕心裡的一根刺,她覺得大家都沒把她放在眼裡,背著她建了群再最後一個通知她,讓她有種被孤立了的感覺。
徐蔓夕給大家的第一印象十分深刻,在往後的相處中,這種深刻還一次又一次地被加深。
徐蔓夕自己還不明白,以往身邊的同學、朋友都是圍著她轉的,怎麼到了大學,人就變了呢?
不過她也隻是稍微疑惑了一下,無所謂,不在一個階層的肯定玩不到一起,這些室友,除了唐韻,她一眼瞧儘,都是普通家庭的。
哦,宋竹西除外,最窮,連普通家庭都算不上,長得也很一般,更沒什麼值得交往的。
但令徐蔓夕意外的是,宋竹西的學習成績特彆好,第一次期中考試就把她遠遠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