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外的暴雨敲打車窗,蘇硯秋坐在真皮座椅上,輕撫龍頭棍。
葉凡斜倚車門,看著她發間未摘下的孝繩。
忽然想起方才槍響時,她護著遺像的模樣。
那是真正把洪門刻進骨血的姿態。
“今日之事,多謝。”
“若不是你……”
葉凡甩了甩濕透的袖口。
“小事一樁。”
瞥見後視鏡裡劉冰冰冷著臉,忙清了清嗓子。
“不過蘇小姐,既然知道有人想動手,為何不提前布防?”
蘇硯秋望向窗外飛速後退的霓虹,嘴角扯出苦澀的笑。
“洪門七十二堂口,表麵喊我大姐頭,背地裡盼著我死的人……”
她握緊龍頭棍。
“父親臨終前說,這棍子能鎮住堂口,卻鎮不住人心。”
劉冰冰突然插話,槍口反光映著她冷冽的眼。
“所以你故意引蛇出洞?在老龍頭靈前動手,坐實他們犯了洪門大忌。”
蘇硯秋轉頭看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劉小姐果然敏銳。沒錯,今日敢在靈堂開槍的,必定是死士。”
她指尖敲了敲車窗。
“張萬川的軍火生意,周鴻生洗錢生意,陳八爺……”
她忽然冷笑。
“他是賣白粉的,而這些生意都是我父親禁止洪門沾的生意。”
葉凡:“你這些叔叔也是夠狠的!”
一小時後,車隊碾過碎石路,雕花鐵門緩緩開啟。
一個莊園的輪廓在雨幕中顯現,哥特式尖頂塔樓刺破烏雲。
廊柱上纏繞的鐵線蓮在風雨中搖曳,牆垣爬滿的常春藤葉片泛著冷光。
武裝人員端著突擊步槍,如黑色幽靈般穿梭在莊園各處。
紅外瞄準器的紅點在雨夜裡明明滅滅。
黑色防彈車剛停穩,管家立刻撐著黑傘上前。
“小姐幸苦了。房間我已經整理好了,還是小姐以前的房間。”
蘇硯對著管家點點頭下車。
葉凡望著持槍巡邏的保鏢:“好家夥,這陣仗跟軍事基地似的,還缺我這小蝦米?”
“他們能擋子彈,擋不住暗箭。”蘇硯秋甩了甩傘簷的雨水。
“我要的是能獨擋一麵的人——你覺得這些拿槍的,有這能力?”
劉冰冰嗤笑一聲:“總算說了句人話。”
她斜睨葉凡。“某些人,也就偶爾有點用處。”
葉凡笑著說。“還是蘇小姐懂我。”
“不過還是麻煩管家幫我們安排一間房...”
“兩間。”劉冰冰不等他說完,直接截斷話頭。
留下葉凡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蘇硯秋見狀唇角微揚,對管家吩咐:“給葉先生安排東廂房,挨著監控室。劉小姐……就住頂樓套房。”
葉凡望著劉冰冰的背影。
“助理住頂樓,雇主睡偏房?這傳出去我的麵子往哪擱?”
劉冰冰腳步頓住,轉身時嘴角噙著抹促狹的笑。
“許少的麵子?難道不是該擔心某人晚上怕黑,要抱著枕頭哭唧唧敲房門?”
蘇硯秋挑眉看著兩人你來我往。
“東廂房有直通我書房的密道,葉先生若想就近貼身保護,倒也合理。”
她意味深長地掃過葉凡,轉身時黑裙揚起優雅的弧度。
劉冰冰這時冷了下來。
葉凡假裝沒看見,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覺的還是貼身保護好一點。這不知道這些殺手什麼時候又出來了。”
蘇硯秋輕笑出聲:“既然如此,管家在我房間隔壁整理一間房。”
“葉先生若能一夜無眠守在門口,倒顯得我苛待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