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駛入唐人街時,天色正陰。
青灰色的雲層壓得極低。
將“鴻賓樓”茶樓上的匾額襯得愈發暗沉。
葉凡隔著防彈玻璃望去,隻見茶樓前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站滿黑衣人。
袖口繡著不同的圖騰。
虎頭、算盤、爆竹,正是洪門三巨頭的標誌。
這群人堵在茶樓門口,像是一堵密不透風的人牆。
他們雙臂交叉,目光陰狠地盯著緩緩駛來的車隊。
十輛邁巴赫在車道前排成弧形停下。
人群中有人吐掉煙頭。
為首的白毛青年蹲在台階上,指尖夾著半支細煙。
他身後的小弟湊過來,喉結滾動著咽了口唾沫。
“老大,那蘇小姐長得真他媽正點,要不咱……”
“啪!”白毛青年反手就是一記耳光,戒指劃破小弟臉頰。
“你他媽想讓老子死?要不要喊出來啊。生怕彆人聽不見是吧!”他壓低聲音,煙從齒縫間擠出。
“老東西們還沒動手,你在這找死?”
小弟捂著臉後退。
人群中響起低低的嗤笑,卻沒人敢直視白毛眼底的狠戾。
“現在什麼年代了?”白毛站起身。
“但有些規矩,是用來堵老東西們的嘴的。”
他掃過人群中蠢蠢欲動的年輕麵孔,忽然咧嘴一笑,露出犬齒上的金箔。
“想玩女人?等今晚過後,有的是機會。”
葉凡隔著車窗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他瞥向身旁的蘇硯秋。
女人的指尖正緊扣著車門把手。
保持著端坐在真皮座椅上的優雅姿態。
“下車。”
“記住,今天隻談事。”
車門開啟的瞬間,白毛青年的目光掃過蘇硯秋的長腿,嘴角勾起一抹輕薄的笑。
葉凡和劉冰冰跟著蘇硯秋下車,剛踏足地麵,四麵八方就投來如饑似渴的目光。
那些黑衣人眼神中滿是侵略,像是餓狼盯著獵物。
上下打量著蘇硯秋和劉冰冰,嘴角還掛著令人作嘔的獰笑。
白毛青年直勾勾地盯著劉冰冰的身影,舔了舔嘴唇,眼中的欲望幾乎要溢出來。
葉凡臉色一沉,帶著身後一群黑西服保鏢大步上前。
站在擋路的人群前,聲音如冰。
“讓開!”
白毛青年卻動也不動,隻是陰鷙地盯著葉凡,眼神中滿是挑釁。
他身旁幾個年輕小弟見狀,更是囂張起來,有人故意把煙頭扔在葉凡腳邊。
用皮鞋碾了碾,陰陽怪氣道。
“哪來的野狗,也敢在這叫喚?”
還有人故意撞向保鏢隊伍,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臟話。
鴻賓樓二樓的雕花窗前,張萬川、周鴻生和陳八爺倚著欄杆。
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麵這一幕。
張萬川臉上掛著假笑,吐出一口煙圈。
“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敢來。得給她個下馬威瞧瞧。”
周鴻生推了推眼鏡,陰惻惻地說。
“這茶樓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上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陳八爺則粗聲大笑。
“等會兒,有她哭的時候!”
葉凡指尖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反光遮住眼底冷光。
“我數三個數。”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卻讓身後保鏢同時摸向腰側。
那裡藏著槍。
白毛青年身後的小弟們哄笑起來,有人擼起袖子露出青龍紋身。
有人把玩著鑰匙串上的彈簧刀,兩百多人漸漸圍攏。
形成密不透風的人牆,壓迫感如潮水般湧來。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