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剛跨出廁所棚子,藍工裝就掐了煙迎上來,手不自覺往褲腿摸了摸,那裡藏著鋼管。
“兄弟,咋去這麼久?屋裡人都等著呢。”他笑得刻意,腳步卻死死跟著葉凡,像條甩不掉的尾巴。
回到餐廳時,桌上的殘羹已被收拾乾淨,換成了一盤飽滿的青提和一壺冒著熱氣的綠茶。
橫肉男一見他進來,立刻端起茶杯遞過來,眼底藏著急不可耐:“兄弟,快嘗嘗這野山茶,城裡喝不到的!”
旁邊的瘦高個和山羊胡也跟著起哄,目光全鎖在葉凡手邊的葡萄盤上,連呼吸都放輕了些。
葉凡沒接茶杯,指尖在葡萄上輕輕碰了碰。
那股淡淡的麻醉藥味又飄了過來,比剛才在廁所外聞到時更清晰。
不是葡萄本身帶的,是有人用針管打進去的,針孔藏在葡萄蒂的褶皺裡,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他抬眼掃過桌旁的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正攥著衣角,指甲幾乎嵌進肉裡,眼神裡滿是彆吃的哀求。
“這葡萄看著新鮮,就是不知道甜不甜。”葉凡拿起那顆帶藥的葡萄,指尖故意轉了轉,目光卻冷不丁對上橫肉男的眼睛。
對方的笑容僵了一下,喉結不自覺滾了滾,山羊胡甚至悄悄摸著槍。
就在葡萄要碰到嘴唇時,葉凡突然鬆了手。
啪的一聲,葡萄掉在地上,滾到藍工裝腳邊。
他順勢站起身,指了指門外:“胎修得怎麼樣了?我們還得趕路,彆在這耽誤時間。”
橫肉男被問得一噎,臉上的笑瞬間僵住,手指不自覺攥緊了茶杯。
他瞥了眼旁邊的山羊胡,後者立刻會意,乾咳兩聲打圓場:“胎快好了,那小子手腳麻利,再等十分鐘準能弄完。”
“是啊兄弟。”橫肉男趕緊接話,又把茶杯往葉凡麵前遞了遞。
“茶水都快涼了,先喝口潤潤嗓子,急啥呢?”
劉冰冰卻沒接話,目光掃過牆角堆著的破舊背包,語氣隨意:“老板,看你們這店挺偏的,平時路過的人多不多?要是沒客人,生意怕是不好做吧?”
這話像戳中了橫肉男的心思,他眼神閃了閃,拿起茶壺往自己杯裡續水,聲音含糊:“不多不多,大多是些迷路的遊客,偶爾停下來歇腳。這山上除了風景好點,啥都沒有,哪能有多少客人。”
伊莎貝拉突然看向灶台邊的兩個女人,她們正低著頭擦桌子,肩膀繃得筆直。
“可我看這兩位姐姐,倒不像常年待在山裡的人。”她指尖劃過桌沿,語氣帶著幾分好奇。
“皮膚這麼細,說話也沒山裡的口音,倒像是城裡來的。”
這話一出,屋裡的空氣瞬間沉了。
山羊胡的臉色驟然凝重。
橫肉男放下茶壺,笑聲有些刺耳:“這位小姐眼尖!她們啊,是我那兩個兄弟的媳婦,城裡來的,嫌城裡日子累,就跟著來山裡過清淨日子了。”
“是嗎?”葉凡突然開口。
“我看兩位嫂子好像不太高興,莫不是在山裡待不習慣?”
女人的身子猛地一顫,剛要開口,就被山羊胡狠狠瞪了一眼,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能低下頭,手指死死摳著桌布。
橫肉男見狀,趕緊拍著桌子轉移話題:“嗨,女人家就是嬌氣!來,兄弟,咱喝酒!這酒是自家釀的,勁兒大,喝了暖和!”
他擰開酒瓶,就要往葉凡杯裡倒。
葉凡卻抬手按住杯口,眼神冷了下來:“酒就不用了,我還是想知道,胎到底修好了沒。”
他起身往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