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學院那幫老白男,骨子裡最講究的其實是平衡和分蛋糕的藝術。你一個華夏導演帶著華語作品,想在一個頒獎夜同時拿下兩個有分量的獎項——這種可能性不高。就算你的電影在藝術成就上無可指摘,在技術層麵堪稱完美,這種雙殺局麵也很容易引發保守勢力的反彈。
這不是簡單的優秀就該獲獎的問題。奧斯卡九十多年的曆史裡,始終貫穿著一條隱形的分配邏輯:既要維持美國電影在全球化語境中的主導地位,又要適當展現學院的國際視野。給一個非英語作品一個重要獎項尚可接受,但若讓它在同一晚包攬兩個頗具分量的獎項,就等於打破了他們精心維護的權力平衡。
更微妙的是,學院內部存在著根深蒂固的審美定式。他們對華語電影往往帶著一種預設的期待——要麼是充滿異域風情的古裝史詩,要麼是特定曆史時期的政治敘事。一旦你的作品突破了這些框架,展現出普世的人性洞察和創新的電影語言,反而會讓他們感到不安。
這種困境在投票過程中體現得尤為明顯。當你的電影同時入圍多個主要獎項時,評委們往往會進行策略性投票:“最佳外語片獎已經給了他們認可,最佳女主角就應該留給自己人。”這種思維定式可能會導致《婚姻故事》陷入“要麼得到一個安慰獎,要麼空手而歸”的二元結局。
除非奧斯卡完成真正的結構性改革——大幅增加國際評委比例,徹底改變提名機製,打破好萊塢舊有權力網絡——否則這種局麵難以根本改變。而在那之前,華語電影衝擊奧斯卡最高榮譽的道路,依然是一條需要智慧和耐心的漫長征途。不僅要作品過硬,更要懂得在恰當的時刻發力,在學院願意開放的有限空間內尋找突破口。
這也是為什麼楊簡不像之前的電影那樣,全都要,而是選擇性的放棄,連提名都不參與,隻在最看重的最佳女主角去發力,為此還準備讓哈維用些手段。
另一方麵,放棄最佳外語片,集中所有火力,全力爭取最佳女主角!這樣既能顯示出他的上道,懂得收斂,不給老登們太大壓力,讓他們覺得他楊簡也不是那麼貪得無厭,同時也算是變相給了《索爾之子》和它背後潛在的猶子勢力一個麵子。
咳咳,其實就是前些年楊簡的電影拿了太多的奧斯卡大獎,就算他的電影拿獎是實至名歸,但他畢竟是一個華夏人。他一個外人在奧斯卡乾什麼都能成,總會有人看他不順眼的,所以一些不太重要的獎項就不拿了。
“就當是給那幫老登們一個順水人情。”楊簡嗤笑一聲,“讓他們安心把外語片給《索爾之子》,然後,乖乖把影後獎杯給我家茜茜雙手奉上。”
糾結和算計不是他的風格,目標明確,全力出擊才是。
這個決定做出,他直接撥通了馬丁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
“楊!我正準備過去找你,你看到新聞了嗎?你們的官方將《婚姻故事》申奧了!這是個好消息,但我們得談談策略……”馬丁顯然也第一時間看到了消息,“你確定要放棄這個獎項嗎?其實我們在替crysta運作最佳女主角的同時,順手就能把最佳外語片給運作……”
“馬丁,”楊簡直接打斷了他,語氣不容置疑,“聽著,最佳外語片,就按我之前說的,我們放棄。”
“好吧,就按原計劃來。”馬丁那邊沉默了幾秒,然後才又說道:“我已經到你們房間門口了。”
與此同時,門鈴響起,沒過多久,阿爾文帶著馬丁到了餐廳。
“馬丁,坐下一起吃點?”楊簡微微頷首,示意馬丁坐下說。
“我已經吃過了,不過可以來杯咖啡。”說著他對阿爾文示意道:“麻煩你了,阿爾文。”
“不客氣,先生。請稍等!”
“馬丁,我們今年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最佳女主角。其次就是幾個重要獎項的提名,其他的可以不用去在意,明白嗎?所有的資源,所有的公關力量,全部給我集中到最佳女主角上來!我要確保萬無一失!”
楊簡少有的這麼鄭重的跟馬丁說話,所以馬丁也立刻明白了,這時候的楊簡不是用朋友的身份在跟他說話,而是他的老板。老板的最終決策,不容置疑。
馬丁就是這點好,從來不堅持自己的意見,隻要楊簡以老板身份下達的指令,他會無條件的執行:“明白,全力公關最佳女主角!”他接過阿爾文遞給他的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咂吧了下嘴又繼續說道:“crysta也確實配得上一座影後小金人!”
“嗯。”楊簡滿意地點了點頭,“告訴哈維那胖子,彆把事情辦砸了。要是事情辦好了,他以後在好萊塢還能繼續瀟灑。”
他這話可不是開玩笑。自從統子顯露的能力越來越多、越來越離譜,他手裡握著哈維大量“紅沙發”交易、性騷擾甚至更嚴重的黑料證據。以他現在的能量,想讓哈維身敗名裂、牢底坐穿,並不是什麼難事。哈維這些年之所以對他言聽計從,就是因為這個把柄捏在他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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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哈維沒有反抗的原因,也是因為替楊簡辦事,同樣有經費,而且楊簡除了要求他幫忙公關奧斯卡獎項,其他的從來沒讓他乾過。
“明白!我一定把話帶到!”馬丁並不會同情哈維,雖說紅沙發這類的交易在好萊塢真的很普遍,也並不是隻有哈維一家。但誰叫他做的最過分呢?而且在馬丁看來,你情我願的交易無所謂,但用權力去強迫彆人就屬於是不乾人事兒了。
楊簡對付完早餐,接過阿爾文遞過來的一杯茶,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弧度。
哈維在好萊塢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禍禍多少女演員關他楊簡什麼事?那是好萊塢自己的福報。他隻需要利用好這條惡犬,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行。如果這次柳亦妃能順利封後,他心情一好,說不定還真會指點哈維兩句,讓他避開未來可能爆發的危機,多禍禍好萊塢幾年。
反正,好萊塢越亂,對他這個局外人來說,有時候未必是壞事。
馬丁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身體微微前傾,進入了下一個工作彙報議題。
“楊,還有一件事需要向你彙報,關於《荒野獵人》。”馬丁說道:“影片定於12月16號先在加州進行小範圍點映,滿足奧斯卡參選資格,然後在聖誕節進行大規模公映。”
楊簡點了點頭,表示知曉。這部電影是小李子和導演亞利桑德羅·岡薩雷斯·伊納裡圖的心血之作,兩人為此吃了不少苦頭,尤其是小李子。但對楊簡來說,那隻是眾多截胡中的一部電影而已,他更關心的是怎麼掙到更多的錢。
不過嘛,答應小李子幫他拿獎,承諾還是要兌現的。
“戛納的時候,萊昂私下找過我,希望我們能助他一臂之力,幫他拿下這座小金人。”楊簡語氣平淡地陳述,“我答應了。”
馬丁立刻接話:“是的,我記得。萊昂和他的團隊對此非常重視,也多次跟我們溝通了公關策略。以目前影片成片的質量,以及萊昂在片中的表現——尤其是那段與熊搏鬥的長鏡頭和他在極端環境下的表演,確實是影帝級彆的發揮,競爭力非常強。還有亞利桑德羅也表示需要我們的支持。”
他頓了頓,看向楊簡,試探性地問道:“楊,你的意思是……我們在全力公關crysta的最佳女主角的同時,對《荒野獵人》這邊,投入多大的支持力度?”
這是一個關鍵問題。奧斯卡公關是需要真金白銀和大量人脈資源投入的。同時支撐兩個重量級獎項的爭奪,即便對於新世界影業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而且,還存在潛在的內部競爭風險——雖然最佳男主和最佳女主是不同的獎項,但在資源分配和輿論引導上,難免會有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