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
車子平穩地駛入位於bj某頂級豪宅區的地下停車場。電梯無聲地上升，直達頂層。當趙某人踏入那間裝修極儘奢華、視野開闊、可以俯瞰大半城市風景的家中時，一種熟悉的掌控感才稍稍驅散了心頭那份因對比而產生的強烈不適。
丈夫黃無龍正坐在客廳那巨大的落地窗前，手裡拿著一份財經報紙，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他穿著舒適的家居服，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顯得精明乾練許多。聽到動靜，他抬起頭，看到妻子臉色不悅地走進來，便放下了報紙。
“回來了？校慶怎麼樣？”黃無龍的聲音帶著一絲江浙口音，語氣平和。
趙某人沒有立刻回答，她將手包隨手扔在昂貴的意大利真皮沙發上，自己也重重地坐了下去，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怎麼樣？”她嗤笑一聲，語氣帶著難以掩飾的酸澀和煩躁，“風頭全是人家的唄。”
黃無龍挑了挑眉，對於妻子在某些場合的好勝心，他早已習以為常。他起身，走到酒櫃前，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柳亦妃？”
“除了她還有誰？”趙某人接過水杯，卻沒有喝，隻是握在手裡，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紅毯上是焦點，領獎時代替楊簡，那掌聲……嗬，捐了兩個億，更是把所有領導、媒體、還有網上那些人的好感度都刷爆了。”
黃無龍坐回她對麵的沙發上，表情沒什麼變化，隻是眼神裡多了幾分思索。“楊簡夫婦……他們現在的位置，確實不一樣了。兩個億，對他們來說，跟普通人花兩塊錢沒什麼區彆。”
“我知道不算什麼！”趙某人有些激動地打斷他，“正是因為我知道這對他們來說可能就像我們捐二十萬一樣輕鬆，我才更覺得……憋屈！”
她將水杯放在茶幾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你明白嗎？我們今天在台上領獎，在台下應酬，覺得自己已經是個人物了。可跟他們一比，我們算什麼？我們那點身家，我們那點影響力，在真正的頂級資本麵前，簡直就像個笑話！”
黃無龍沉默了片刻。他比趙燕子更早涉足商界，對資本的層級和力量有著更清醒的認識。他緩緩開口：“楊簡的崛起，有其特殊性，時代、眼光、運氣，缺一不可。他的財富積累路徑，很難複製。我們沒必要非要跟他們比。”
“不比？”趙某人猛地看向他，眼中閃爍著不甘的光芒，“為什麼不比？難道我們就甘心永遠停留在現在這個層次？做一個看似風光，實則隨時可能被風浪打翻的小船？你看看今天那些人對柳亦妃的態度！那不僅僅是針對她個人，那是針對她背後代表的龐大資本和影響力！我們難道就不想擁有那種話語權嗎？好，退一步講，即便我們不和楊簡比，但是打到王重駿、王常田那樣的影響力，還是沒問題的吧？”
黃無龍看著妻子眼中燃燒的野心，心中微微一歎。他何嘗不想更進一步？隻是他更清楚其中的風險和難度，一切都要慢慢的來，而且要跟緊馬芸的腳步。
“冷靜點。”他試圖安撫，“我們現在的路走得還算穩。入股阿裡影業，是一個很好的開端。我們在資本市場的一些操作，收益也相當可觀，不要著急，隻要跟緊馬芸，有的是機會。”
她站起身，在寬敞的客廳裡踱步，思維高速運轉。
“馬芸這條線...”她停下腳步，目光看向黃無龍，“我們必須真正搭上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僅僅停留在公眾以為的私交甚篤的層麵。”
黃無龍皺了皺眉：“馬芸那個人，沒那麼容易深交。他身邊圍著的人太多了，而且他極其精明。我們之前能入股阿裡影業，更多是商業上的合作和看好阿裡係未來的發展，加上一些……嗯，中間人的牽線。私交？說實話，我們和他一起吃飯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而且大多是在公開場合或者有其他人在場。”
這正是趙某人感到焦慮的地方。外界都傳聞她是馬芸最好的明星朋友。但隻有她自己知道，這種友誼有多麼的脆弱和表麵。馬芸對她，或許有幾分對知名演員的欣賞，或許有對其商業嘗試的些許認可，但絕談不上是能夠參與核心圈層、共享重要信息的密友。
“以前或許沒必要，但現在不一樣了。”趙某人語氣堅定，“我們必須想辦法，把這種公眾認為的私交，變成真正的私交。至少，要讓他把我們視為可以信賴的、有價值的合作夥伴，而不僅僅是一個有點名氣的投資人。”
“你有什麼想法？”黃無龍問道。
趙某人坐回沙發，身體前傾，壓低聲音：“馬芸喜歡什麼？除了工作，他熱衷公益、推崇太極文化、對傳統文化和哲學感興趣。我們可以從這些方麵入手。”
“公益是個很好的切入點。”她繼續分析，“我們之前也做公益，但規模和影響力都不夠。是否可以聯合馬芸的基金會，或者以我們共同的名義，發起一個規模更大、更具影響力的公益項目？比如，專注於鄉村教育或者環境保護？這不僅能提升我們的公眾形象，更能創造大量與他見麵、共事、深入交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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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無龍點了點頭：“這個思路可以。公益是最好的紐帶，也能體現社會責任感。我可以通過一些關係，探探他那邊基金會的口風。”
“其次，是投其所好。”趙某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不是喜歡太極嗎？我記得你認識幾位真正的太極名家？是否可以安排一次私下的、小範圍的交流？氛圍要輕鬆，不談商業，隻論道。在這種環境下，更容易拉近關係。”
“還有，他喜歡讀書，尤其是一些看似玄妙的東西。我們可以留意一下，有沒有什麼珍貴的古籍善本，或者有意思的哲學、曆史類藏品，作為不太刻意的禮物……”趙某人沉吟著，“關鍵是，要讓他感覺到，我們和他是同道中人，有共同的興趣和價值觀，而不僅僅是追逐利益的商人。”
黃無龍默默記下這些點。他知道，這種層麵的關係經營，需要耐心、技巧，以及……運氣。
“當然，所有這些，都必須建立在我們在商業上能持續證明自己價值的基礎上。”趙某人話鋒一轉，回到了她最關心的資本問題，“否則，就算私交再好，在真正的利益麵前，也不堪一擊。”
“所以，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們必須加快資本積累的速度！”她的語氣變得凝重起來，“我們需要更大、更快的資本運作。”
她看向黃無龍：“無龍，你在金融圈的人脈廣，消息靈通。像之前投資阿裡影業、瑞東集團這樣機會，還有沒有？”
黃無龍沉吟了一下，壓低了聲音：“機會一直有，但風險也大。資本市場，尤其是港股和a股，監管越來越嚴。像之前瑞東集團那樣短時間內獲得數倍利潤的機會，可遇不可求。而且……”他頓了頓，聲音更低，“有些操作，遊走在灰色地帶，需要格外小心。”
她當然明白丈夫話裡的含義。他們之前的一些成功投資，固然有眼光和運氣的成分，但也離不開一些內幕消息和複雜的股權結構設計，這些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我知道有風險。”趙某人眼神銳利，“但富貴險中求。楊簡當年投資藤訊、臉書、特斯拉，哪一次不是冒著風險？關鍵是，我們要把風險控製在可控範圍內，並且確保……安全。”
她所謂的安全，自然是指各方麵的打點和人脈的庇護。
“目前倒是有一個方向可以考慮。”黃無龍思索著說，“文化產業與金融的結合，是未來的趨勢。除了影視公司，我們可以關注一下新興的領域，比如……網絡文學ip、在線視頻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