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那麼多巧合嗎?
“你想說什麼?”少年終於出聲,冷冰冰看向他。
李鈺語聲一頓,眼神心虛地一閃:“我隻是想說,蓮厭仙子和浮光道君是宗主欽點的未來道侶,你我身份低微,還是不要、不要惹禍上身比較好……”
邵闐眸光陰冷:“講完了嗎?講完了就出去,我要休息了。”
“那你早點休息”,李鈺眸中閃過一抹失望。
他也算認識邵闐很久了,知道他這副表情代表了不耐煩,連忙帶上破舊的木門出去了。
窗欞外,月影遍地,榕樹婆娑,夜風輕拂進來,少年單薄的眼皮下,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蓮厭仙子對旁人惡毒相向,為什麼要給他贈藥?
蓮厭仙子往日服用辟穀丹,今日為何不用?而是去了弟子食堂,還打了羅君安。
邵闐腦海裡浮現出蓮厭的麵容,少女眉眼清澈,玻璃糖珠一樣的眼睛,皮膚瓷白,墨發柔黑。
坐在藤椅上曬太陽時一搖一搖地像隻雪白高貴的貓,聲音也總像摻了糖蜜。
他想起她問他名字時上翹的眼尾:“少甜?少年甜甜?”
他繃直唇線糾正:“是邵闐。”
他一點也不甜。
蓮厭就樂不可支的笑了:“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甜甜,我方才想起人間這句詩,頭是我,尾是你,你的名字倒是好記。”
薄薄的眼皮下,邵闐眼珠顫了顫。
李鈺的意思他並非不懂,但若說蓮厭仙子看上了他,故而為他出頭教訓羅君安,他不信。
彎月如鉤,靜靜地掛在樹梢枝頭,夜色靜謐,邵闐擯除雜緒,緩緩入睡。
蓮厭也沒有將找修仙功法的事情都寄托在一個外門弟子身上,接下來的幾日她依然雷打不動去藏書閣待一上午。
午時去弟子食堂吃飯。
隻是今天她剛出藏書閣,就被執法堂的幾個師兄攔住了去路。
前世她經常和背後嚼舌根說她壞話的內門弟子打架,也沒少替沈椿棠背黑鍋,被執法堂的人帶去訓話處罰是常有的事。
故而跟執法堂的師兄弟也算熟稔。
幾人中,身姿最清雋,容貌最盛的是執法堂大弟子閒觀,乾著冷酷絕情的差事,心腸卻極軟。
蓮厭看見他們,想了想自己最近乾的事。
似乎也就是毆打了那個不長眼想輕薄她的外門弟子。
執法堂什麼時候還管外門弟子的事情了?
“蓮厭師妹,有些事情請你前去執法堂一敘。”閒觀聲音縹緲溫潤。
兩個守閣弟子望著這邊,既幸災樂禍又好奇,不知道蓮厭又犯了什麼事?
“好”,蓮厭很乾脆應了聲。
待到了執法堂,蓮厭才漫不經心問:“閒觀師兄,我日前隻打了個出言不遜的外門弟子,這也要罰我?”
屏退另外幾個師弟,閒觀坐上太師椅,神色如常,眸中卻閃過一抹審度:“蓮厭師妹打的那個外門弟子名叫羅君安,人已經死了。”
“不可能!我隻是廢了他兩隻手!”蓮厭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