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看這個!"年輕的水手王二狗從海裡撈起一塊浮木,上麵刻著奇怪的符號——一個十字架下有條蛇的圖案。周聞麵色驟變:"這是歐羅巴人的標記!葡萄牙船隊可能到過這裡!"
鄭琦展開張好古改繪的《坤輿萬國全圖》,手指沿著假設的航線移動,最終停在一片空白區域:"如果我們的位置在這裡,那麼前方應該是..."他的指甲輕輕敲打著圖上一個模糊的輪廓,"亞墨利加。"
七月中旬,船隊沿著一條陌生的海岸線南下。這裡的森林無邊無際,參天古木上棲息著從未見過的彩色大鳥。某日靠岸補充淡水時,水手們遭遇了一群皮膚黝黑、頭插羽毛的土人。雙方因語言不通險些爆發衝突,直到鄭琦取出狗國黑牙贈送的狼首骨牌,土人首領突然跪地行禮——骨牌上的狼首圖案與他們崇拜的神靈驚人相似。
在土人向導帶領下,鄭琦成為第一個登上北亞墨利加的明朝航海家。他詳細記錄了這裡豐富的物產:高聳入雲的紅杉、能治療發熱的柳樹皮、味道鮮美的巨型蛤蜊。最珍貴的發現是一包金色種子,土人稱之為"太陽神的禮物",煮熟後香甜軟糯。
當船隊繼續南下時,鄭琦命人每日記錄海岸線形狀、洋流方向和水深數據。他隱約意識到,這些信息將比任何金銀財寶都珍貴。船隊繞過一片突出的半島後鄭琦將其命名為"大明角"),海岸線突然轉向東方。根據星象測算,他們已進入南亞墨利加水域。
氣候逐漸轉暖,沿岸植被變得茂密起來。十月初,船隊在一個寬闊的河口休整。這裡居住著擅長農耕的部落,他們種植著一種莖稈高大的作物後來鄭琦知道這叫玉米),還會用鹽)醃製魚肉。部落祭司擁有令人震驚的天文知識,能準確預測月食時間。
最意想不到的相遇發生在次年一月。當滄溟號繞過南端準備北上時,遭遇了兩艘懸掛陌生旗幟的大船。通過望遠鏡,鄭琦看到甲板上的水手穿著歐式服裝,腰間彆著火繩槍。其中一艘船放下小艇,一個紅胡子軍官用蹩腳的葡萄牙語喊話。
周聞勉強能與之交流,得知這是葡萄牙探險隊,正在為西班牙王室尋找新殖民地。紅胡子對"來自東方的巨大帆船"表現出極大興趣,但當鄭琦婉拒透露具體航線時,對方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
當晚,鄭琦召集核心船員:"我們必須警惕對方。德裕,你帶半數人手和我分開,一旦發生海戰,你們便包抄對方後路,不讓他們走脫。若我遭遇不測,這些發現必須傳回大明。"他將精心繪製的海圖分成三份,分彆交給林德裕、周聞和自己保管。
次日黎明,葡萄牙船隻果然試圖挑起海戰。鄭琦下令升起所有風帆,借助對複雜水道的熟悉,艦炮齊鳴,很快擊沉了兩艘自不量力的海船。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裡,船隊沿著巴西海岸謹慎航行,多次遭遇歐洲殖民者的巡邏船。四月中旬,船隊終於抵達一處隱蔽的港灣。
鄭琦站在長滿紅樹林的岸邊,望著這片將陌生土地。熱病已經奪走了船上數百船員的生命,包括老醫周聞。
"我們證明了亞墨利加可從北方抵達。"鄭琦低沉的說道,"狗國、失迷兒、冰海、長夜...所有這些艱險,都抵不過人類對未知的渴望。"他遞給張好古一個防水銅筒,“裡麵是航海日誌和海圖。”
張好古示意讓他放桌子上,鄭琦壓上一鍋煙,點著後,沒再說話,抽完一袋後,在腳底上嗑了嗑,嗑完以後看著張好古說道“忘了,煙灰給你弄地上了。”張好古示意不要緊。
“致遠,你說的橡膠樹也找到了,已經讓人去瓊州府,馬尼拉等地栽下了,也弄回滿滿一船你所說的橡膠,可就是為弄這個橡膠,弟兄們死的最多。”
“開始我們抵達的地方並非預期中的巴西海岸,而是一片陌生的群島後來才知是佛得角群島)。在這裡,我們休整了半個月,補充淡水,采摘野果,埋葬死者。
再次啟航時,船員們士氣低落。一個深夜,我聽到"福星號"上傳來騷動。原來是一群水手密謀劫船返航,被船長發現後爆發了衝突。等我趕到時,甲板上已躺著三具屍體,鮮血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黑色。
"大人,我們撐不下去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水手跪在我麵前,"這根本是送死的航程,連葡萄牙人都說那片大陸有吃人的生番!"
我沉默良久,最終下令將所有參與叛亂者關押,但承諾若再有陸地出現,願意離開者可自行離去。這一決定後來讓我悔恨不已——三天後,一場突如其來的颶風讓"福星號"永遠沉入了海底,連同三十八名船員和十名囚犯。
當南亞墨利亞洲的海岸線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時,我們的船隊繼續,一萬七千人。那天傍晚,殘陽如血,將整片海域染成紅色,仿佛預示著我們即將麵對的殘酷現實。
我們在一個寬闊的河口後來知道是亞馬遜河入海口)建立了臨時營地。俘虜的迪奧戈警告我們不要貿然深入內陸:"叢林裡有毒蛇、毒蜘蛛,還有肉眼看不見的瘴氣,白人進去十個死九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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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彆無選擇。我們必須帶回"淚樹"的種子、幼苗和采集方法。經過商議,決定由我率領五百名精乾隊員沿河而上,林德裕留守營地與土著接觸,試圖獲取更多信息。
深入亞馬遜雨林的第一天,我們就領教了它的可怕。悶熱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每一步都要用砍刀開辟道路。無處不在的蚊蟲瘋狂攻擊我們裸露的皮膚,到了傍晚,幾名隊員開始發高燒,渾身顫抖。
"是瘧疾。"隨隊醫官麵色凝重,"需要金雞納樹皮,但這裡找不到。"
第二天清晨,兩名隊員已經沒了呼吸,他們的眼睛圓睜,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我們草草掩埋了同伴,繼續前進。迪奧戈教我們在身上塗抹一種土著使用的樹汁,能稍微驅趕蚊蟲,但無法阻擋其他威脅——毒蛇、毒蛙,還有潛伏在渾濁河水中的鱷魚。
第七天,我們遇到了第一個土著部落。他們全身赤紅,手持長矛,將我們團團圍住。我示意隊員們放下武器,拿出準備好的玻璃珠和銅鈴。這些物品起了作用,部落首領允許我們在村外紮營,但不準靠近他們的住所。
通過迪奧戈的翻譯,我們得知這個部落知道"流淚的樹",但拒絕帶我們前往,說那是"惡魔的領地"。我拿出更多禮物——一麵銅鏡、一把精致的折疊剪刀,終於打動了一位年輕獵人。他同意帶路,但要求我們給他一把"噴火的棍子"火槍)。
"絕對不行!"我斷然拒絕。火器技術是朝廷嚴禁外傳的,更何況給一個陌生土著。談判陷入僵局,直到醫官提出用醫術交換——部落首領的兒子正患有一種奇怪的皮膚病。
醫官用攜帶的藥膏和針灸治療了男孩,這一舉動徹底改變了土著對我們的態度。三天後,男孩症狀減輕,首領親自指派了五名勇士帶我們尋找淚樹。
這段路程比想象中更加艱難。我們不得不穿越一片沼澤,一隊士兵陷入泥潭,眨眼間就被吞沒,連呼救都來不及。帶路的土著見怪不怪,隻說這片沼澤"喜歡吃人"。
終於,在進入叢林的第二十三天,我們看到了第一棵橡膠樹。它高大挺拔,樹皮光滑,與我們帶來的描述完全一致。土著示範了割膠方法——用石刀在樹乾上劃出螺旋形切口,乳白色的汁液立刻滲出,沿著刻痕流入下方懸掛的陶罐。
"就是這樣!"我激動得雙手發抖,連忙讓畫師記錄下整個過程,並小心收集了幾罐樹液和數十顆種子。當晚,我們在橡膠樹林邊紮營,計劃次日返回河邊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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