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蜚帶百人守住西側,黃祥負責趕羊,不要全殲,南麵留著口子,留他十個八個讓他逃走,但是回去是不行。
分配好了,各自進入戰位,張好古站在山頂,看著下麵的戰場。
清兵很快進入了埋伏圈,人不多,有二百左右,看樣一向驕橫慣了,也不派前哨,就這麼大搖大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的後院呢?
清兵小隊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山穀中回蕩,押運的糧車吱呀作響,仿佛在訴說著不祥的預感。
領頭的曼馬哈眯著眼,望著前方蜿蜒的山路,心中隱隱不安。他抬手揮了揮鞭子,示意隊伍加快速度,卻不知前方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
“佐領大人,這山路不對勁啊。”隊尾的旗兵烏鴉善低聲說道,手指悄悄搭上了刀柄。曼馬哈沒有回頭,隻是冷哼一聲:“莫要疑神疑鬼,有人也不過是一群山賊罷了。”話音剛落,一聲嘹亮的銅號劃破長空,緊接著,彈丸如雨點般從兩側的山林中射來。
“有埋伏!”曼馬哈怒吼一聲,翻身下馬,抽出腰間的長刀。清兵們慌忙結陣,但糧車擋住了退路,隊伍頓時亂作一團。
鉛丸穿透了他們的鎧甲,哀嚎聲此起彼伏。曼馬哈藏在馬腹下,卻見左前方山路兩側的草叢中湧出一群伏兵,刀光閃爍,直撲而來。
“撤!”王德勝大吼一聲,轉身衝向糧車,想要斬斷繩索,為隊伍殺出一條血路。然而,伏兵們早已將退路封死,刀光如電,清兵們一個個倒下。
烏鴉善拚死護住曼馬哈,卻被一顆鉛丸穿透了胸膛。曼馬哈目眥欲裂,揮刀亂砍,卻見一人從背後襲來,卻是孫臨帶著人上來了,刀鋒直指他的後心。
“臭韃子,你死定了。”孫臨聲音低沉,手中刀光一閃。曼馬哈隻覺得一陣劇痛,身體重重摔倒在地。他掙紮著抬起頭,看見糧車燃起的熊熊火光,映照著一張張扭曲的麵孔。伏兵們歡呼著,將糧車上的糧食一袋袋拋向空中,仿佛在慶祝一場勝利。
曼馬哈的視線漸漸模糊,耳邊隻剩下風聲和伏兵的笑聲。他想起出征前參領的叮囑:“此次押糧,務必萬無一失。”可如今,萬無一失的,竟是敵人的埋伏。他握緊了地上的泥土,閉上了眼睛。山風呼嘯,仿佛在嘲笑他的輕敵,也仿佛在宣告這支清兵小隊的覆滅。
這一隊清兵,還剩下十來個人,順著山道向南飛跑,後麵護國軍吆喝著,嚇唬著他們,他們是頭也不回的逃,
十來名清兵衣衫襤褸,順著陡峭的山道向南狂奔。他們的鎧甲早已破爛不堪,有的甚至丟掉了頭盔,頭發散亂如草,臉上沾滿血汙和塵土。有個旗兵喘著粗氣,回頭看了一眼,卻見護國軍的士兵吆喝著追趕上來。
“跑!彆停!”這個騎兵嘶吼著,一腳踹翻一名踉蹌的同伴,自己卻隻顧著逃命。清兵們早已沒了鬥誌,有的甚至丟掉了武器,隻顧著埋頭向前衝。護國軍的喊聲越來越近,夾雜著“繳槍不殺”的吆喝,卻無人敢回頭應答。
山道兩側的樹影顯得陰森扭曲,仿佛張牙舞爪的鬼怪。清兵們跌跌撞撞,有人摔進路邊的溝壑,卻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護國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清兵們的心跳聲幾乎蓋過了風聲,耳邊隻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和護國軍的咆哮。
“跑!跑!”這個旗兵終於崩潰了,他一把扔掉了長刀,扔進路邊的草叢。其他清兵見狀,紛紛效仿,仿佛丟掉武器就能丟掉追兵。可護國軍的腳步並未停歇,反而喊的更加賣力。
山道的儘頭是一片懸崖,清兵們無路可逃。旗兵絕望地跪倒在地。他閉上眼睛,耳邊響起的是護國軍的怒吼,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出征前長官的訓話:“護國軍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豈能是我大清鐵騎的對手?”可如今,他們連回頭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了。
跪在地上等死的旗兵,漸漸聽不到護國軍的呐喊聲,像一灘爛泥似的趴在了地上,好久也沒聽到有人過來,他抬起頭看了看周圍,還有幾個活著的清兵在自己周圍,都是趴在地上等死,可是就沒人過來。
他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幾圈,爬了起來,旁邊幾個活著的清兵看到有人站了起來,也都紛紛爬起來。互相打量著,充滿疑惑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說,“還活著。”
他們也不想為什麼明軍會放過他們性命,反正是活下來了,幾個人相互攙扶著,後麵是回不去了,隻能往前走,說不定什麼時候碰到大隊人馬,告訴當官的,就說是糧道被明軍截斷了。
護國軍的士兵,興高采烈的把戰利品收拾妥當,帶回楸木溝,糧草雖然不多,但也夠護國軍吃上一陣子的了,關鍵還有牛,這下可以開葷了。
留下必要的探子後,剩下的人員全都回了楸木溝。
那幾個清軍逃命後,是徹底嚇破了膽,經過了好幾天的路程,終於進了被清兵占領的遵化城。
遵化城的青磚城牆在暮色中泛著冷光,幾個清兵拖著潰爛的腳踝穿過城門時,哨兵的長矛差點戳進他們潰爛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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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逃命者鎧甲上沾著乾涸的血跡,腰間已沒了佩刀,有個士兵的辮子散開半截,像條垂死的蛇黏在肩頭。他們貼著城牆根挪動,聽見城內操練的號角聲就渾身發抖,有個年輕士兵突然跪地嘔吐,把最後幾口餿飯混著膽汁吐在青石板上。
守城清兵們竊笑著用靴尖踢他們滾動的空水囊,沒人認出這是半月前押運糧草的精銳——此刻他們隻是幾具披著人皮的影子,瞳孔裡還晃動著護國軍砍刀的反光。
牛錄額真聽完戰報,手裡的煙杆啪地折斷在青磚地上。他猛地站起來,鑲鐵馬靴踢翻了案幾,羊皮地圖嘩啦卷進炭盆裡,火苗瞬間舔舐著糧道標記。去!他抓起令箭砸向地麵,鐵甲碰撞聲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老子要帶三百親兵把那些土匪的腸子扯出來喂狗!
可當他看清逃兵們凹陷的眼窩和潰爛的嘴角時,突然像被抽了脊梁骨般跌回虎皮椅。有個逃兵正用指甲摳著鎧甲縫隙裡的血痂,每摳一下都像在挖自己的心。
牛錄額真盯著那團黑血,想起上個月被護國軍砍成兩截的侄子——當時那孩子也是這麼摳著滿地碎肉喊額真。他的手指漸漸鬆開令箭,銅尾翎在指縫裡彎成問號。
城外突然傳來烏鴉的慘叫,他盯著炭盆裡燒焦的糧道圖,喉結滾動著咽下後半句命令。
自己的這些人馬根本不敢回去和劫道的明軍接觸,自己所帶的手下,充其量也並不比運糧隊的人多,想想運糧隊被打垮了,自已的人馬就不能去送人頭了。
糧道被劫的消息像一塊滾燙的烙鐵,在清軍營地中灼燒著每個人的神經。那個清軍頭目攥著染血的軍報,指尖微微發抖。他環顧四周,手下的士兵們或低頭沉默,或交頭接耳,卻沒有一個人敢抬頭與他對視。
這些平日裡吆五喝六的兵痞,此刻卻像被抽了脊梁骨——他們心裡清楚,自己這點人馬,連運糧隊的護衛都不如,更彆提去碰那些劫道的明軍了。
頭目踢翻腳邊的石塊,碎石滾進草叢的聲響格外刺耳。尋仇?那是去送死!他想起運糧隊潰逃時丟盔棄甲的模樣,喉嚨裡湧上一股鐵鏽味。可若就這麼縮回去,軍法森嚴,他這顆腦袋怕是保不住。思來想去,他隻能硬著頭皮向上級遞出增兵的請求。
消息一級一級在軍營中傳遞著,從參將到副都統,最後穩穩落在嶽托將軍的案頭。這位楊武大將軍的眉頭擰成了死結,他盯著地圖上被紅筆圈出的糧道,指節重重叩在桌麵上。
十萬大軍的咽喉被掐斷了!他猛地站起身,戰袍下擺帶翻了銅燭台,火光在地上投出巨大的陰影,仿佛也映照著他此刻焦灼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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