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聽寒走的時候,還不忘幫沈玉暄清理一下沿路上的阻礙。
她方才進殿,就有弟子來報,看到沈玉暄打傷弟子叛逃。
莫聽寒神色一凜,“怎麼回事?那些人怎麼關押的!立刻派人去追!”
弟子退下後,莫聽寒的目光逐漸軟和了下來,她從小和師兄一起長大,師兄什麼性格她最知曉不過了,有些事師兄不願意說,她理解。
師兄弑師弑父中定有隱情,彆人不信他可以,但是她是唯一的師妹,若是她也不信,那這世上就沒有再信的人了。
她會保下師兄,不管什麼代價。
不過待會兒就需要麵臨各個宗主的討伐聲了,定要說她監管不力,包藏禍心。
想起還要處理各種雜七雜八的事務,莫聽寒免不得有些許頭疼,她這麼年輕的宗主,無人幫扶,現在東方玉川走了,隻剩下他的一兩個心腹長老從旁協助。
好在從小開始,她就被東方玉川安排做各種事,處理起來還不至於頭疼,也算是得心應手。
……
案幾明淨,樓望舒坐姿端凝。
銅爐上的酒壺剛發出“咕嘟”輕響,沈玉暄已推門而入。
樓望舒指尖微抬,一盞溫熱的酒恰好懸在沈玉暄麵前。
來者不及拂去肩頭落塵,匆匆落座,仰頭便將滿盞熱酒一飲而儘。
樓望舒眉目清亮,唇角彎起一抹淺弧,“好久不見。”
沈玉暄的笑卻沒平日裡那般痛快了,他的指尖攥緊酒盞,“是有段時間了,果然如你所說,下下卦,小人暗中作梗。”
“令尊之事,節哀。”
樓望舒語落,酒壺已傾出細流,注滿他空了的酒盞。
沈玉暄眼底翻湧的澀意剛掠過,便被樓望舒儘收眼底。
樓望舒算過的卦,從未有半分偏差。
“此番急召我來,究竟為何?”他忍不住問。
樓望舒抬眸,“助你,也助我。我死期將近,若能尋到轉機,或可逆風翻盤。”
這話如驚雷炸在沈玉暄耳中,他臉色驟變,猛地攥住樓望舒手腕:“怎麼回事,仔細說!”
父母雙雙赴死已是錐心之痛,若連身邊好友都要因自己而死,他萬萬不能接受。
樓望舒輕歎,“你要做的事,於你是無儘災妄纏身,於修真界便是一場滔天動蕩。”
沈玉暄唇角扯出抹極淡的笑,眼底卻沒半分笑意,“能有多糟?我們都會死?若我不做,這一切就能太平?”
樓望舒搖頭,隻吐兩個字,“大凶。”
“是做了大凶,還是不做也大凶?”沈玉暄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