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如同火上澆油,頓時引來一片激憤的附和之聲!
“對!必須給個交代!”
“血債血償!”
“冥百泉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群情洶湧,幾乎要將理智淹沒。
……
次日,約定的時辰已到。
冥百泉依舊騎著另一匹神駿的魔獸,率領著軍容整齊的魔族大軍,浩浩蕩蕩而來。
他鬼頭麵具下的目光沉靜,似乎對即將到來的決戰充滿期待。
然而,他尚未開口,那位剛烈的宗主便已越眾而出,須發皆張,指著冥百泉的鼻子怒斥,“冥百泉!你還有何話說?!昨夜你竟派麾下刺客,潛入我營地,行刺莫宗主、季仙師,更殺害我座下無辜弟子!證據確鑿,你還有何顏麵在此談什麼賭約?!你們魔族,根本毫無信義可言!”
他命人將那名自儘修士的屍體抬出,又將那製式統一的漆黑匕首擲於陣前。
“此乃凶器!上麵殘留的魔氣,與你等如出一轍!此事,你作何解釋?!”
他將昨夜季筱竹與莫聽寒遇刺的細節也一並道出,矛頭直指冥百泉背信棄義。
所有修真者的目光都死死盯在冥百泉身上,充滿了憤怒與質疑。
場中氣氛瞬間緊繃到了極點,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莫聽寒與季筱竹並未立刻出聲,她們冷靜地站在前方,等待著冥百泉的反應。
她們想知道,這位以“武者”自居的魔族將軍,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惡毒嫁禍,會如何應對。
是暴怒否認?還是順勢承認,徹底撕破臉皮?
冥百泉的目光掃過那具屍體和地上的匕首,又緩緩抬起,迎向無數道憤怒的目光,最後,定格在季筱竹和莫聽寒沉靜的臉上。
他沒有暴怒,反而從喉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帶著毫不掩飾嘲諷的輕笑。
“嗬。”
這聲笑,像是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不少人頭腦發熱的怒火,讓場中喧鬨為之一靜。
“本侯還以為,是何等精妙的栽贓嫁禍,”冥百泉的聲音平穩卻帶著穿透力,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原來,竟是如此拙劣不堪,漏洞百出。”
他抬手指向那具自儘的屍體,語氣帶著不屑,“此人,氣息駁雜不堪,根基虛浮無力,分明是被精純魔氣強行侵染、心神遭控的傀儡棄子!我冥百泉麾下雄兵,紀律嚴明,豈容這等廢物存在?”
他的目光驟然銳利,如同鷹隼般盯住那位發難的宗主,“若真是本侯欲行刺殺,目標當是季仙師、莫宗主這等足以左右戰局的頂尖人物!何須浪費力氣,去殺幾個無足輕重的弟子,徒留把柄,授人以隙?此舉除了激怒爾等,破壞和談,於我有半分益處?莫非在閣下眼中,本侯是那等毫無智計、自毀長城的蠢笨之徒不成?!”
這一連串氣勢逼人的反問,如同重錘,敲得那位宗主麵色一陣青一陣白,張了張嘴,竟一時找不到話語反駁。
冥百泉不給他喘息之機,目光掃視全場,聲音陡然轉冷,帶著肅殺之氣,“分明是有人,不願見兩界止戈,不願見此番決戰順利進行!故意行此齷齪之事,嫁禍於我魔族,意圖攪亂局勢,好從中漁利,其心可誅!”
他猛地轉向莫聽寒與季筱竹,語氣變得鄭重,“莫宗主,季仙師,此事背後定有黑手推動。我冥百泉行事,向來光明磊落,要戰,便堂堂正正於戰場之上決勝負!此等鬼蜮伎倆,非我所為,亦為我魔族勇士所不齒!”
他話語微頓,目光似有深意地掃過修真界陣營,仿佛在無聲地提醒,那攪動風雲的暗鬼,或許就藏匿於眾人之間。
“為表誠意,也為證清白。”冥百泉沉聲道,“此人雖死,但其身上魔氣源頭詭異,我魔族可傾力協助追查!定要揪出這藏頭露尾、挑撥離間的鼠輩!”
最後,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季筱竹,周身戰意重新升騰,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季仙師,賭約依舊!唯有堂堂正正擊敗你,才能證明我魔族擁有占據棲息之地的實力與資格!亦能讓某些躲在暗處的宵小之輩,徹底死心!請——!”
他手臂一揮,身後魔族大軍齊齊發出震天動地的低吼,聲浪滾滾,戰意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