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還能保留前世的記憶，非常難得。”
“您是太空軍的？”
惠根斯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看您是戰前的，所以推測一下，以前所有的b級強者應該都加入了太空軍，對了，我剛從柯伊伯帶上的粒子加速器上回來，那裡很震撼。”
鐵拳看了東煜一眼，明明這幾天東煜都在東海市，什麼時候去的柯伊伯帶？
不過她也沒有揭露東煜的問題。
“對，我以前就是天空軍的，本來應該死在混沌之地……”
惠根斯看著東煜，緩緩訴說起那場大戰。
當太空軍的人數來到十萬，人類的信心空前膨脹，計劃著打穿混沌之地前往異星。
結果在混沌之地遇上了同樣集結起來的靈植大軍，它們b級的數量同樣不遑多讓。
靈植誕生b級強者的比例很低，但是它們以量取勝，就算是一億靈植中誕生一個也行，龐大的混沌之地足夠它們養活千萬億數量的靈植。
這就是最簡單的人海戰術，但是靈植就是穩穩壓製了人類一頭。
太空軍每個人都有著必勝的信念，他們可以抱著敵人一起自爆以命換命。
“但是……”
惠根斯的聲音都變得沙啞，那段回憶對於他來說過於沉重：
“靈植同樣在和我們玩命，靈植奴役我們，屠殺人類，人類對於它們仇恨增加的同時，它們的心中同樣知曉這一點，知道人類一旦勝利就是對它們的清算時刻，所以它們同樣瘋狂無比。”
“這時候純粹就是數量的競爭，我們還是輸了，如果不是孢子的出現，這裡可能已經變成了靈植的星球。我們人類永遠成為它們的奴役種族。
我本來也該死在那裡，可是當時的隊長將我救下，讓我回來，後方同樣需要有人來鎮守。”
惠根斯自嘲地笑著：
“也許是我內心的膽怯，將責任化為借口逃了回來，我的戰友為了掩護我全部戰死。
當我回來的時候，人類社會因為前線的大敗已經分崩離析，孢子的擴散、星球的獨立，人類的內戰已經爆發，昔日輝煌的城市幾乎在瞬間就淪為地獄。
原本我想力挽狂瀾，但是我發現做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我們的文明急速衰落。
我想著不破不立，等到完全變成了廢墟，我率領著一批幸存者按照戰前的做法建立起自由城，原本我想著以自由城為中心朝著外麵擴散，誰知城牆變成了牢籠。
城內的人沒興趣出去，而且拚命阻攔城外的人進來，他們對於恢複人類的璀璨文明也沒有興趣，隻想成為踩在彆人頭頂上的大人物，就好像那些靈植一樣。
我可以用武力脅迫他們，但是沒法改變他們的思想……”
東煜認真地聽著，雖然惠根斯擁有著崇高的理想，但是他的做法步子邁得太大，有時候做的事情也要結合實際情況，不然就是空中樓閣。
他來自於戰前的高度文明社會，是很難理解戰後這些人類行為的，知道是一回事，實際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真正的做法是像鐵拳這樣，建立以自己為核心的暴力組織，然後先占地盤，隨後再慢慢教育地盤上的人。
先吃飯，再學習，這個順序永遠不會改變。
後麵惠根斯直接進行了擺爛，一直到現在。
鐵拳直接開口嘲諷：
“我說呢，自由城就窩在這裡像個王八一樣，還不倫不類搞個議會，這些議員早就是商會的狗了！
惠根斯，你就安心的去吧，老娘做出來的事情會比你好一萬倍。”
惠根斯也不生氣：
“交給你了，鐵拳。”
這讓鐵拳感覺自己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樣，她有些氣鼓鼓地離開了。
惠根斯說道：
“也許我就應該死在那裡，我這樣時代的遺老早就不適合在這裡了。年輕人，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東煜想了想說道：
“老先生，您也不用妄自菲薄，至少收留這些科研人員就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但是他們研究的許多科技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並不是最要緊的。”
東煜圖窮匕見：
“我對這些科技很感興趣，我願意出資讚助他們的研究。”
惠根斯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沒問題，我想他們是不會拒絕的。”
這樣的亂世之中，極端情況下說不定一塊麵包就能買一個研究員。
“老先生，您既然……咳，我聽說太空軍都有一套製式盔甲和武器。”
惠根斯笑了起來，隨後就再也沒有聲息。
他真的離開了。
東煜知道如果他想要苟活，說不定再拖個五六十年都可以，b級強者的天地之力不是開玩笑的。
剛才他更像是自絕，斬斷了早就心死的自己。
隨後東煜就眼見著惠根斯如同流沙一般緩緩消失，徹底融入在這片天地之中。
這也可能是最後一位天空軍離世，一個輝煌的時代徹底落幕。
“安息吧。”
東煜喃喃道，不管他們做過什麼，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就在這時，一件太空軍的密閉盔甲和戰刀掉落在東煜麵前。
盔甲上的銘牌記錄著他的編號：
【太空軍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