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中的陸沉眼眸泛紅,神色決絕,突然握住劍刃,任手掌被劍氣割得白骨森森:“但你教會了他,劍鞘比劍更重。”無相骨上的建木紋理暴漲,幽光閃爍,竟順著劍氣逆流而上,在時空長河裡刻下新的錨點,引得四周空間泛起層層漣漪。
十二道劍意囚籠同時崩解,赤蛟殘骸凝成劍鞘雛形。陳平安袖中飛出當年寧姚的劍鞘圖紙,與岩漿中的造物完美契合:"她早知會有今日。"
第四幕:長生劫火鍛形骸
鑄劍進入最關鍵階段時,整座北俱蘆洲的地脈開始沸騰。陳平安以指為筆,在虛空寫下七十二道"止"字鎮壓靈氣,每個字都化作山嶽壓向劍池。
"還差最後三錘。"他白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要引動你的長生劫。"
陸沉踏進劍池的瞬間,滾燙熱浪撲麵而來,岩漿裡浮出七盞青銅燈。燈焰搖曳,光影交錯,映出他七種未來:有化身天道的,有永囚虛空的,亦有與陳平安刀劍相向的。每盞燈都傳出道祖的聲音:“此時回頭,尚可保全。”陸沉眉頭緊皺,目光在燈焰間遊移,似在權衡命運的岔路。
他卻將無相骨劍插入心口,引心血為燃料,神色決絕,一字一頓道:“我選第八種。”劍池突然寂靜,所有光影收束成寧姚最後那抹微笑。當陳平安第八十一錘落下時,池中飛出的不是劍鞘,而是半塊刻著"待"字的殘碑,那碑身散發著古樸又神秘的氣息,似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過往。
第五幕:匣中劍氣已橫秋
劍成之時,整座鑄劍池化為冰原,刺骨寒意瞬間彌漫。陳平安手中的劍鞘布滿血管狀紋路,隨呼吸明滅。陸沉跪在冰麵上,麵色蒼白如紙,右半身已化作建木枝乾,卻死死護著懷中半塊殘碑,眼神中滿是堅定與執著。
"原來劍氣長城的'待'字,等的是這個。"他咳出帶著綠葉的血,"師父早就知道"
陳平安解下養劍葫澆在冰麵,凜冽寒風裹挾酒氣,酒液凝成當年寧姚刻字的身影:“她留的不是‘待後人’,而是‘待同心’。”冰層下的青銅碎片突然共鳴,嗡嗡作響,拚成完整的無相劍。劍柄處嵌著那半塊殘碑,碑文在月光下顯出全貌:“待同心者,可開天門。”陸沉聽聞,眼中閃過一絲驚惶,雙手下意識攥緊殘碑。
尾聲:忽有故人心上過
三月後,陸沉在無相天擦拭新劍時,劍身忽然映出寧姚的殘影。四周靜謐無聲,唯有微光灑落。她伸手拂過建木紋理,指尖停留處開出一朵青蓮:"記住,劍鞘不是束縛"
話音未落,蓮心中飛出陳平安的虛影,兩指夾住正在綻放的花瓣,神色莊重,一字一句道:“而是為了讓你出劍時,記得為何而戰。”
窗外忽起大風雪,呼嘯之聲震耳,暴雪如刃,卷走所有幻象。唯餘劍柄上的殘碑“待”字,在幽暗中,悄悄長出一筆新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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