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少年緊繃而挺直的背脊，商錦宴的坐姿倒顯得十分隨意。
又是靠背，又是翹二郎腿，在迎著對方考究的目光時，她還不忘勾唇笑著以表友好。
終於，屋內的兩人其中一個，開了口。
“你幫我，有什麼目的？或者說，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商錦宴挑眉，因為她沒有想到黃明哲會這麼問自己，在深深看了對方一眼後，她回道：“我需要你留洋的機會，帶我出城。”
既然黃明哲能這麼問，那就說明對方是個聰明人。
商錦宴喜歡跟聰明人說話，所以並不介意把自己的利弊給攤開了談。
黃明哲蹙眉，眼袋上的烏青讓他看起來很疲憊，“我幫不了你。”
商錦宴並未開口，而是等著對方接著說。
“我想清楚了。等我回黃家後，我會跟家裡的人說清楚，我不留洋了。”
商錦宴倒不覺得意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如果我說，你留洋後能擺脫家族束縛，你還會選擇不留洋嗎？”
黃明哲垂放在膝蓋處的手明顯一頓，在遲疑片刻後，他驀然苦笑道：“怎麼可能……”
“讓你完全擺脫家族束縛，我確實做不到。”商錦宴眸光深沉，她微抬下巴，姿態閒散卻帶著幾分自信傲然，“但讓你脫離你母親的管控，我可以做到。”
“你……”黃明哲雙手握拳，平靜的神情在聽到“母親”二字的那一瞬，驟然變得慌亂起來，“你說得可真？”
鳳眼淡淡掃視對方緊握的拳頭，好讓對方安心，商錦宴語氣緩緩道：“我能讓你在警署待三天，那必定就有辦法辦到。”
黃明哲沉靜的眸底終於迎來了光亮，凝重的麵色也稍稍緩和了幾分，“好，我答應你。若能讓我擺脫我母親的管束，我選擇繼續留洋。”
又想到什麼，少年麵露疑惑，又開始反問道：“你剛剛說，我留洋的話，能幫你出城，具體讓我怎麼幫你？”
商錦宴勾了勾唇，並未多說，“你隻需按照原來計劃，一周後出城留洋就行。”
“你是要混進護送我出城的警力隊伍嗎？”
還得是聰明人，稍一想就能想到這件事的關聯處。
“嗯，是。”既然已經猜到，商錦宴也就不再繞圈子，“我的身份不好出城，我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出城機會。”
“你……”黃明哲重新打量起麵前的人來，在與那雙笑盈盈的鳳眸對視時，他清秀的眉間微蹙，就連語氣裡都帶上了幾分苦澀，“你原來也被鎖住了。”
相比對方的遭遇，商錦宴並不覺得自己的處境有多悲催，她依舊勾唇笑著，打算轉移話題般問道：“對了，我能問你一些其他事嗎？”
“可以。”黃明哲點頭。
對於聰明人，商錦宴總會偏袒幾分。
就比如此時，見對方答應，她並不著急問，而是不緊不慢地將餐盒遞了出去，同時關心道：“不急，你餓了吧，先吃飯，我們可以邊吃邊聊。”
看著麵前的餐盒，黃明哲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把喉中欲要說的“食不言”給咽了下去。
他乖乖的接過了餐盒，道了一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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