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董遠方剛把整理好的筆記本放進抽屜,手機就響了,屏幕上跳著“褚旭東”的名字。
他指尖劃開接聽鍵,那邊的聲音依舊透著妥帖:
“董市長,我們在樓下等您,今晚接風宴安排在鑫海酒店。”
“鑫海酒店”四個字鑽進耳朵,董遠方眉頭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昨天去郊區看鋼廠,鑫海鋼鐵的車水馬龍還在眼前晃,這酒店難不成跟鑫海鋼鐵是一家?
他心裡犯起嘀咕:市委有專門的招待所,唐海一鋼廠也有自己的酒店,哪一個都比私營的鑫海酒店更合規矩。
可轉念一想,既然褚旭東已經安排妥當,再追問反倒顯得自己剛上任就挑剔,便應了聲:
“好,我馬上下來。”
掛了電話,董遠方從衣櫃裡取出一件深灰色襯衫,換去身上的便裝,又對著鏡子理了理衣領,才下樓。
剛走出單元門,就看見家屬院門口停著一輛黑色奧迪,車身亮得能映出樹影,後視鏡上係著一根鮮紅的綢帶,在傍晚的風裡輕輕晃。
車牌號“雲b00002”,格外紮眼。
按唐海的車牌慣例,“00001”該是市委書記程康明的車,這“00002”顯然是專門為他準備的。
褚旭東站在車旁,身邊還跟著個穿深色西裝的年輕人,個子挺拔,肩膀繃得筆直,一看就帶著股乾練勁兒。
見董遠方過來,褚旭東連忙迎上去:
“董市長,這是辦公室暫時給您配的司機,叫關雲。”
年輕人立刻上前一步,聲音洪亮卻不失恭敬:
“董市長好!以後由我負責您的出行。”
董遠方伸手握住關雲的手,隻覺對方掌心結實有力,沉穩的回應:
“辛苦了,我們走吧。”
因為董遠方是跨省調任,之前的司機張大年調回了朝陽市,秘書車潤傑在董遠方的安排下,去了鄉鎮做黨委副書記。
關雲手腳麻利地拉開後門,待董遠方和褚旭東坐定,才輕手輕腳繞回駕駛座。
車子緩緩駛出家屬院,彙入傍晚的車流。
褚旭東坐在副駕,轉頭看向後座的董遠方,笑著解釋:
“董市長,小關是今年剛從部隊轉業回來的,在部隊就是司機班的骨乾,開車穩當,做事也靠譜。我看小夥子精神頭足,又是軍人出身,靠得住,就把他調到市府辦了。”
董遠方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了敲,心裡門兒清。
褚旭東這話是在明說,關雲是政府新人,沒跟過其他領導,沒有舊圈子的牽絆,讓他用著放心。
他看向駕駛座的關雲,語氣親切:
“小關,今年多大了?”
關雲目視前方,方向盤握得穩穩的,聽到問話立刻回應:
“董市長,我今年25歲。”
“25歲啊,年輕真好。”
董遠方笑了笑,語氣裡帶著幾分感慨:
“十年前我也是25歲,剛進體製,在市府當秘書,那時候啥都不懂,天天跟著領導學做事。一晃十年,時間過得真快。”
褚旭東立刻接過話頭,看向關雲:
“小關,聽見沒?董市長這是在給你立標杆呢!跟著董市長好好學、好好乾,以後錯不了。”
關雲連忙點頭,聲音更恭敬了:
“我記住了,一定好好乾!”
董遠方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忽然想起什麼,笑著說:
“說起來,你的名字有意思。三國裡,劉備麾下的大將關羽,字雲長,義薄雲天。你叫關雲,跟他倒有幾分淵源。”
這話讓關雲眼裡亮了亮,語氣也多了幾分熱絡:
“領導,我這名字是爺爺給起的,他是老革命,打小就給我講關雲長的故事,說這人忠肝義膽,是真英雄。他想讓我學關雲長的義氣,又不敢直接叫’關雲長’,怕太張揚,就給我起了‘關雲’。”
董遠方和褚旭東都笑了起來,車廂裡的氛圍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董遠方點點頭:
“你爺爺是個有情懷的人。他現在高壽?以後有機會,我倒想去拜訪拜訪老人家,聽聽老革命的故事。”
關雲剛要回話,車子已經緩緩停在了鑫海大酒店門口。
隻見酒店門前鋪著紅地毯,市委辦的幾位工作人員和穿西裝的酒店負責人正站在門口等候,見奧迪車過來,立刻迎了上來。
董遠方推開車門,負責人連忙上前握手:
“董市長,一路辛苦!裡麵都安排好了,您這邊請。”
董遠方笑著跟眾人簡單寒暄了幾句,便在褚旭東的陪同下,邁步走進了金碧輝煌的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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