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一時落針可聞,隻有窗外的寒風呼嘯而過。
“如此說來,可以確定了”
董遠方緩緩放下茶杯,聲音低沉:
“萬家隻是想攆走覃天宇這尊瘟神,真正下死手的,另有其人。”
這個推斷被證實,意味著案件的性質徹底改變,水也比想象得更深。
袁朗重重點頭:
“小紅已經被我們以吸的罪證,秘密控製,她也提供了不少關於那個失蹤女人的線索。我已經安排精乾人手,順著這條線往下追,務必把人找到!”
“人是關鍵!找到她,並且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
董遠方語氣斬釘截鐵,隨即話鋒一轉:
“屍檢那邊呢?如果真是中毒,絕不可能隻有安眠藥成分。這條線不能放鬆,要盯緊,裡麵一定有我們還沒發現的貓膩。”
袁朗鄭重點頭,表示明白。
他喝了一大口茶,繼續彙報:
“另外,吳金水那條線也基本摸清了。確實是由朱大軍出麵,向市局和西亭縣局提供了吳金水的犯罪證據,把他送了進去。至於他的死因……是他在裡麵作威作福慣了,跟另一個獄霸爭老大,被對方失手弄死了。我們多方核實,這事應該跟萬家扯不上直接關係。”
吳金水此人,本就是流氓出身,靠著強占沙石場起家,混成西亭一霸,後來又開水泥廠、建材廠,試圖洗白。
有錢後愈發囂張,進了監獄還不安分,最終把命丟在了裡麵,也算是咎由自取。
“董市長,”
袁朗放下茶杯,臉上露出些許無奈:
“根據目前掌握的這些情況,根本定不了萬家的罪。甚至連那個擺在明麵上的朱大軍,如果我們現在動他,估計很快就會被保釋出去,反而打草驚蛇。”
董遠方擺擺手,目光銳利:
“沒有十足把握,絕不可輕舉妄動!如果不能一擊斃命,寧可繼續潛伏。在沒有拿到直接、致命的證據前,朱大軍這塊石頭,先不要去碰。”
他端起已經微涼的茶,抿了一口,陷入沉思。
辦公室裡安靜下來,隻有董遠方指尖無意識敲擊桌麵的聲音。
半晌,他抬起頭,問出一個關鍵問題:
“那吳金水名下那些廠子,最後怎麼都順理成章地落到了鑫海手裡?”
袁朗苦笑一下,攤手道:
“吳金水的廠子被查封後,西亭縣進行資產盤查,發現大部分資產都是銀行貸款建的,還有一些被證實是非法所得,按規定都要充公。最後走公開拍賣程序,鑫海有意接手……在唐海,誰敢跟鑫海叫板?所以最後基本都是象征性的低價,被鑫海悉數收入囊中。”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
“至於市局、西亭縣的某些領導是否在其中持有乾股……這就超出我們公安局的偵查權限了。”
董遠方聽完,也隻能無奈地靠向椅背。
一種強烈的無力感攫住了他。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裡麵有問題,是一場地地道道的巧取豪奪。
可查來查去,表麵上,鑫海的一切行為都在“合法合規”的框架內。
朱大軍是“好市民”,吳金水是罪有應得、自己作死,收購資產是公開拍賣,手段高明得讓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算了,大過年的,還讓你跑一趟。”
董遠方揮散心頭的陰鬱,站起身:
“辛苦了,趕快回家陪陪家人吧。”
送走袁朗,董遠方獨自走到窗邊。
窗外是張燈結彩,一片祥和,但他心中卻寒意森森。
除了之前的一鋼廠,鑫海入股市裡、縣裡其他國有企業,都是真金白銀的投入。
如果人家咬定是正常的市場行為,你即便懷疑其動機不純,在找不到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也確實無可奈何。
想到此處,他又記起了省國資委的查賬小組。
小組年前就放假回去了,至今還沒有任何明確的結論反饋回來,包括唐海港股權變更那筆糊塗賬。
一切,似乎都陷入了一種粘稠的、被無形力量阻滯的僵局之中。
這新年伊始的平靜之下,究竟還隱藏著多少洶湧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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