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長期堅持不懈地練功,坤龍擁有超乎常人的聽力。僅僅憑借這短暫而細微的聲音片段,他便能清晰地分辨出房間裡存在著好幾種截然不同的說話聲調。
這個意外的發現讓他心中一驚,瞬間意識到自己此刻所處的位置有些不妥。若是被人發現他正站在門口偷聽,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誤解。
想到這裡,坤龍不敢有絲毫猶豫,迅速向後退了幾步。仿佛生怕動作稍慢一點便會被屋內之人察覺一般,他腳步匆匆地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儘頭。
停住身形後,他側身倚靠在一扇敞開的窗戶旁邊,看似隨意地將視線投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市以及來來往往的人群。
其實此時此刻,坤龍的內心遠不如表麵看上去那般平靜。他雖然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街道上的熱鬨景象,但實際上卻沒有任何明確的焦點或目標,隻是這樣漫無目的地觀望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始終保持著安靜佇立的姿勢,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
終於,一陣開門聲打破了這份長久的沉寂。坤龍立刻回過神來,循聲望去,隻見局長辦公室的房門緩緩開啟,隨後兩名男子先後從裡麵走了出來。
他們手中都緊緊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公文包,行色匆匆。眼見此景,坤龍深吸一口氣,然後快步朝著局長辦公室走去。
當他再次站定在那扇熟悉的門前時,稍稍平複了一下略顯緊張的心情,接著抬手輕輕敲了幾下門。
裡麵傳來徐局長的聲音:“請進。”
坤龍這才推開門,連忙向徐局長打招呼,“徐局,您好!聽陳書記說,您找我?”
說完這話,就有點惴惴不安地站在徐局麵前,
徐智明局長這才抬起了頭,眼睛一亮,忙招呼坤龍道:
“你來啦,好快呀!”又用手指了椅子道:“隨便點,坐吧!”坤龍顯得有點不自然,偷眼掃了一下辦公桌的擺設,跟以前徐站長的辦公桌無法比。
就這辦公桌就比以前的辦公桌大一倍。坐著的也不是木板辦公椅,而是轉輪真皮辦公椅。房間也大了許多,靠牆兩側擺放著大小幾個木製布沙發。在那個年代還算是比較奢侈的。
徐局長麵帶微笑地看著坤龍,眼神中透露出一如既往的慈祥與和藹。然而,當他麵對其他人時,那笑容便會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敬畏的嚴肅神情。
此刻,隻見他緩緩站起身來,邁著穩健的步伐朝著坤龍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到近前,徐局長臉上依舊掛著那溫暖的笑意,開口說道:
“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啦,咱們直接開門見山吧!畢竟我的時間也挺緊的,說不定過一會兒又得有人上來彙報工作呢。”說著,他的臉色稍稍變得嚴肅了一些。
頓了頓,徐局長繼續說道:“這次的轉入國家乾部考試,你的成績相當出色啊,這一點值得肯定和表揚。目前,勞動人事局正在對所有考取的人員展開全麵的政審調查。不過嘛……這裡麵出現了一個對你非常不利的情況。”
說到這兒,徐局長突然沉默下來,他微微皺起眉頭,似乎在認真思索著什麼。
片刻之後,隻見徐局長麵色凝重,緩緩地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經過了一番內心激烈的掙紮後,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將那件一直壓在心底的事情全盤托出。
“局裡麵前幾天收到了一封神秘的匿名信。”徐局長的聲音低沉而嚴肅,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一般砸在了在場人的心上,“這封信裡的內容可不簡單呐,它竟然是一份詳細的檢舉材料,矛頭直指你!”
說到這裡,徐局長微微頓了一下,用一種充滿質疑和審視的目光看向麵前的坤龍。
“信中說,在這次家庭農場改革的過程當中,有人舉報你濫用手中所掌握的職權來謀取私利。更具體一點講,就是指控你利用自己的職務便利,采取不正當的手段把一處果園以遠遠低於市場價格的條件承包給了你的妻子。我想問問你,對於這件事,到底有沒有這回事兒?今天當著大家的麵,你必須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地給我說個明白!”
話剛一說完,徐局長那對原本就如同鷹隼般銳利無比的眼眸,此時仿佛化作了兩道冰冷刺骨的寒光,直直地朝著坤龍激射而去。這兩道寒光淩厲異常,好似能夠穿透一切偽裝和掩飾,直抵人的靈魂深處。
刹那間,整個房間裡安靜得落針可聞,時間仿佛凝固住了一般。坤龍都能清楚地聽到自己以及徐局長緊張而急促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氛圍。
徐局長的目光也像是被磁石吸引住了似的,直勾勾地彙聚到了坤龍身上,默默地凝視著坤龍。
坤龍一聽,立即條件反射地猛地站了起來,聲音也有點激動了起來,:“一派無言,全是顛倒黑白,我向您保準,我楊坤龍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來,果園承包方案是我提的。也是通過場管理委員會反複討論才形成的,整個全過程,陳書記和陳場長都是非常清楚,他倆參加整整個全過程,您可以派人去調查核實,如有半句慌言,我願承擔一切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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