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自己在做夢的閔柳,聽著熟悉的姓氏,忽然想到了教了自己多年的張老。
帳子掀開,進來的卻並不是一位老人。
而是一個年輕的文官。
夢裡的自己和對方非常熟稔,文官低著頭進來,厚重的帳簾因重力馬上垂下,來人掃掉了肩膀上的薄雪,直接拿過遞過去的酒囊猛灌三口。
灌完一抬頭,半張臉才熏得有了些血色。
閔柳定睛一看,和張老長得三分相似。
閔柳詫異地想張張嘴,奈何自己的夢,卻並不受自己控製。
“秉燭兄,可有什麼消息?”
自己放下酒囊,轉身回到了榻上,對麵的人也不怎麼講究,跟著來到碳爐旁邊,伸手烤起了火:
“還不如沒有消息。”
張秉燭回頭望了眼端坐的人:
“叔父在時,就說過戎狄兩部狼子野心,風調雨順的年歲還好,要是時節不易,非得來咱們這搶一回大的。”
“隻是……”張秉燭抬一隻手往上指了一下,沒說皇帝的名諱,表麵尊敬,動作卻顯得有點憊懶敷衍:
“……覺得不過是小打小鬨,向來不管。”
“這下好了,春天到了知道買牛了,要過年了知道掙錢了,人死了想起買壽材了。”
“這部落都打到家門口了,知道派人來堵了。”
小話一套一套的,根本就不打磕巴。
夢中的自己沒笑,隻是溫和地接了一句:
“張宰相有先見之明。”
“也就你還這麼叫叔父,想當年,人人恨不得唾上他一口呢。”
夢中的閔柳用食指點了點桌子,沒有接話,過了一會,張秉燭走近榻邊,雙手依然來回搓著取暖,不再說些抱怨,而是鄭重道:
“這次京裡來信,說四皇子主動請纓,說要來助陣。”
閔柳一直輕輕點著的手指停了一下:
“太子沒來?”
“原本是要來的,被簇擁派的老臣們給勸住了,”張秉燭又指了一下天,“……也不放心,怕他的好大兒走了還掌兵,自己受威脅。”
老皇帝年輕時就是逼宮上位,即使現在的太子恭謹守禮得甚至有點迂,他也依舊不放心。
張秉燭又湊近了一些:“還有,不知道是聽了哪個牛鼻子老道的妖言,說是春獵須得頭彩,所獵活物不能殺,要供給那個早就飛升的元什麼嘉道人,以佑國運。”
“都多少年的事了,供個道士就能保萬全了?那數十萬的敵人就自己上西天了?真是可笑。”
閔柳聽了對方義憤填膺地怒斥,心底倒是沒有太多波動。
昏庸多疑、貪婪怯懦、心狠手辣、信口開河。這樣的一群人,造出什麼事端自己都不會太驚訝。
夢中的自己聽著帳外的呼呼風聲,又問了一句:“知道那道士叫什麼嗎?”
張秉燭兩隻手對著揣進袖裡,絲毫不像個英俊斯文的讀書人,縮頭耷腦,猶如一個為糧食發愁的樸拙老農。
“好像……”
“好像法號叫什麼齊天大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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