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明說,不用報告,不用提什麼條件,整個研究所其實都會認真考慮她說的任何話,而穆穎隻是會做完任務主動去找岑明。
岑明便自然而然與她有了更多的相處時間。
穆穎知道,當她躺到嗡嗡作響的檢查儀器中時,勞累疲乏的人會用那熟悉的指尖去揉揉額角,在等待結果的時候,那人能靠在桌案上合眼小憩片刻。
那是麵容冰冷的,卻帶著溫度的岑明。
那個會在一層又一層的生物學書架中,夾上一本自製植物書簽的岑明。
自從她的身體各項指標漸漸超越人類的各項極限,甚至翻著幾何倍數增長時,穆穎不再有那麼多機會和岑明獨處。
她經常在人群中看到角落裡忙著記數據的那個人,修長的白大褂,淺棕色的頭發,嚴肅的側臉。
在被黑暗吞沒時,她也隻想到了那雙棕色的眼睛。
在很多次死去之後,也的確是靠著那一點點盼望,讓她從泥濘中掙紮著跋涉而出。
所有人的樣貌都變得模糊不清,但岑明的臉被刻進了心裡,反反複複。
穆穎又一次出任務,又死了。
這次是被水裡原本應當柔軟快樂的小植物們當做沃土,穆穎心想。
這次應當也是一樣的。
穆穎等著身體聚集一次次的力量,每次死去,再次重生時她就能有喘息片刻的機會,在這些間隙中,她要抓住時機,再闖出去。
但也有些不太一樣。
或許是植物的變異越來越嚴重,她看到的不是曾經單獨的某種異生,而是同一根莖上長出了不同形狀的葉子。
單葉、複葉、羽狀、輪生。
河道裡擠得密密麻麻,根上卻隻是一株植物。
那它的根在哪裡呢?
介於生死之間時,穆穎混沌的思緒裡,自己的視線好像被突然拔高,藐視萬物,又驟然縮小,小到在分毫中窺見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依然存在,又或是已經迎來了最終的死亡。她變成一粒極小極小的營養,在凶猛的浪潮裡,在錯節的脈絡裡前進,像是星子遨遊太空。
最後她看到了一棵漂亮的桂樹,開著茂盛的黃色小花,香味沁得人發暈。
並不高大,也不魁梧,像末世前每一棵普通的寺院邊上的老樹一樣,係著深紅淺紅的係了許多飄帶,金色的字被光照得亮亮的,像一個晶瑩剔透的願望。
陌生的名字下寫著:
——願我所愛之人,健康長壽,歲歲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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