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屍體都聚集到一樓,眾人麵麵相覷,倪陽州又認認真真查看了一番死者們的情狀。
皮膚滑膩豐潤,雙目正常閉著,沒有呼吸心跳。若不是全部手往前聚,腿向後並,身子僵硬,死者們看著似乎與熟睡無異。
倪陽州來到林秋霜邊上,林秋霜相貌姣好,看上去年紀不大,因出事時未著寸縷,道侶林春水給穿好衣服後才搬下樓來,倪陽州為了避嫌,一直沒有近身檢查。
此時眾目睽睽,倪陽州放心蹲下靠近一些,觀察林秋霜的身上有無傷口。
其他死者亦是如此,周身完好,沒有任何外傷,也沒看到什麼印記符咒的靈力遺存。
倪陽州有些心煩意亂,擔心是自己道行不夠,忽略了什麼重要線索。
正待起身,鞋子不小心蹭到屍體的胳膊,林春水原本一直在旁邊悲切看守,此時慌忙擋住少年道:“彆!彆踩著!。”
倪陽州馬上道歉:“對不住,對不住!”
林春水露出一張哭臉:“師妹、師妹不喜外人觸碰。”
倪陽州又點頭致歉,這才離開,來到另一對夫婦旁邊,檢查起死去的凡人相公。
道了聲得罪,倪陽州把男人的發髻解開,摸了一番,確定沒有傷口。
妻子十分傷心,相公也是自己背下來的,此時木愣愣地跪坐在一旁,給死掉的相公捋著頭發。
跪坐的妻子看完少年檢查完,默默給自己的相公又挽上了頭發,低泣道:“讓你先擦乾發再睡,偏是不聽,發根還未乾透,到了陰曹地府也得頭疼……”
女人的嗓音親昵痛苦,聽得倪陽州不忍,隻退到一邊,劉掌櫃過來看向少年,倪陽州慢慢搖了搖頭。
林春水也走回到了自己的師妹邊上,徒勞地坐著,沉默不語。
豐浩波看了看少年,怒道:“道長可看出來什麼線索了?”
倪陽州抬頭瞟了一眼對方,說道:“還未。”
豐浩波聞言心下一涼,現在被困住的眾人中隻有少年法術最高,若他都沒法,其他人更是指望不上,但此時本就生氣焦躁,張嘴就道:“不過如此,還折騰我們半天!”
劉掌櫃不樂意了,他知道道長背後還有真人,雖已聽聞真人不見蹤影,但憑著這一層關係,劉掌櫃不慌,覺得按照明虹宗的護短習俗,觀徼真人總會來的,隻是時間問題。
因此此時便維護道:“你行,你看出什麼來了?不要攪人思考!”
豐浩波憤憤用鼻子出氣,壓下自己心底的慌張。
倪陽州沉默一會,說道:“我昨夜未曾暈倒,一直在修煉,整晚也未發現前樓有什麼異動。”
少年覺得存放了幾具屍體的堂廳有些涼,沒有風,也沒有什麼聲音。
仲朋點頭:“我不知什麼時候暈倒的,但是暈倒之前,沒有聽到異動。”
仲朋的房間與第一個被發現死掉的王道長房間相鄰。
劉掌櫃回憶道:“我沒修煉,安心睡覺,想著早些起的,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倪陽州巡視一圈眾人臉色,估摸了一番,若沒有故意隱藏,目前在場的人中,隻有自己到了築基。
少年走到林春水旁邊,問道:“昨日可曾吃過、喝過什麼東西?”
林春水看著地上躺得安穩,臉頰白潤的師妹道:“日裡行路匆忙,米水都未曾沾唇,待晚間逛完街市,到了客棧,我吃了些自己帶的餅子,師妹沒有胃口,便匆匆沐浴一番,我們就都歇下了。”
倪陽州點頭,拍了拍對方的肩,又來到跪坐的女人旁邊:“昨日可曾吃過、喝過什麼?”
女人點頭:“來客棧之前在街上的酒樓用了飯食,相公喝了些酒,晚上發了汗,不大舒服,早些休息了。”
“你呢?”
女人愣了片刻,回答道:“也一起吃了,沒喝酒,到客棧裡沒吃過東西。”
劉掌櫃身後的小二有點坐不住,悄悄探頭:“道長!真不關我們事啊,咱們客棧和相鄰的迎春酒樓都是掌櫃的產業,客官們點了菜我們直接去端的,根本沒法在吃喝上乾什麼壞事!”
豐浩波一聽,哼哧道:“就說了是家黑店!”
要不是場合不合適,倪陽州都要被豐浩波逮誰埋怨誰的機靈勁兒逗笑了。
倪陽州去夥計房裡轉了一圈,又去了一遍王道長的住的房間。
豐浩波提著劍跟著轉了一圈,一頭霧水,但表情不能輸,看上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仲朋全程跟在後邊,也完全摸不到頭腦。
回到客棧一層,倪陽州請小二幫忙沏上一壺茶來。
客棧前樓和後院籠罩在結界裡,取水的井正好在樓後,小二手腳麻利,一壺涼茶被拿到了倪陽州跟前。
豐浩波又開始攻擊:“喝茶能解開結界?”
倪陽州動手沏了一杯遞了過去:“能平心靜氣。”
說完示意對方接茶,豐浩波表情一擰,接了茶,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沒有喝。
旁邊的商人兄弟倆咽了咽口水,倪陽州忽略鼻尖的味道,給哥倆也倒了茶:“來喝點吧,忙活這麼一早晨,也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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