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靜,隻有蟲鳴鳥叫。草葉搖晃,搔得他耳廓發癢。
陽光鋪在身上,暖洋洋的,像是上菜前最後一道工序——澆上明亮濃稠的湯汁。
倪陽州歇了許久,終於慢慢爬起了起來。
他的嘴唇發白,四肢酸軟無力,是這麼多世界裡,自己身體狀況最不好的一次。
即使他已經經曆過不止一次的死亡,但是短暫的劇痛比之綿延不息地消磨,總還是顯得輕易。
這是一片望不到頭的草原。
倪陽州又站了許久,用來收拾精神,在腦海中呼喚係統,卻依舊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青年認命地隨便脫下一隻布鞋,閉眼朝天一扔,等到鞋子落下,便朝著鞋尖的方向前進。
倪陽州穿著一身純白色的道袍,素得不能再素,腳下的布鞋也是白的,像誰家守孝的好大兒。
走。
走。
走。
草色青了又黃,黃了又青,季節在這裡好像失去了意義,四聲杜鵑的鳴啼剛剛響徹耳畔,大雁就開始呼朋喚友地遷徙。
小蛇從洞裡冒出頭來,身後聚集著灰白色的蛇蛻,鬆鼠抱著果實敏捷地奔跑,卻又在下一刻血肉消散落地,成為一堆白骨。
終於在一個清脆的冬日裡,葉尖上墜著冰晶,空氣中滲透了寒意,倪陽州看到了一個人影。
純白道袍,玉冠高束,神色冷峻的道士正盤踞而坐,手中托著什麼東西。
即便是覺得進了這個奇怪的世界後,自己好像卡進了bug夾縫,倪陽州依舊非常敬業地想要保持人設,去完成聞所未聞的劇情。
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周邊仍是一望無儘的草原。
那個長眉星目的道士終於抬起了頭,在凝望著青年時,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倪陽州看到那雙純黑色的眼眸,忽然覺得自己是在一個荒誕的夢裡。
青年的嘴顫了又顫,還是屈服地試探道:
“……你怎麼在這裡。”
那道士眉頭皺得更深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奇怪,倪陽州幾次想張口解釋,或者編些什麼,卻都又訥訥閉上了嘴。
過了片刻,又或許是過了一億年那麼久。
皺著眉頭的道士終於斂下眼睫,輕聲道:
“不可無禮,你應當喚為師——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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