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沒上成。
主要是拚紙人也得需要工具。
倆人開車出去買了一趟東西,像真正的手藝那樣再準備齊全是來不及了,漿糊也沒法調,隻好用膠布膠水湊合使使。
回來的路上差點被兩輛大貨車夾成肉餅。
要不是副駕的顏琮之從後視鏡裡看到了困得東倒西歪的大車司機,及時讓倪陽州一把打了出去,後果就不是隻和另一條車道上的小轎車剮蹭那麼簡單了。
都沒等保險,顏琮之打開車窗,跟還沒反應過來的小轎車車主要了賬號,幾個零的賠償打出去,小轎車車主立馬拍胸脯負責收尾。
倪陽州這才繼續駕駛著掉了漆的豪車和師傅回到破院子裡。
差點死一回,心安了。
倪陽州也擺脫了心總是突突跳的狀態,穩穩當當和師傅開始上炕拚紙人。
三哥的提示隔一段時間就響一次,能量波動離青年的距離越來越近。隨著紙人完整度變高,人的形狀逐漸顯現,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倪陽州甚至覺得屋子裡越發陰冷。
終於,等到下午三點,紙人拚完了。
顏琮之手巧,主要負責塑形,缺少的地方都讓他裁裁剪剪補上,青年就打打下手,遞遞工具。
倪陽州好像看到了曾經自己沒能看到的場景。
男人粘上最後一片膠布,咬開食指在紙人眉心上點了一下。
說是眉心,其實因為不知道五官,臉上的眉眼嘴巴都隻是個虛框,大概是那麼個意思罷了。
倪陽州看著眉心那一抹血,有些心疼師傅的手,咬破指頭真是狠人才能乾的事。
“您不是沒有靈力嗎?塗血也有用?”
顏琮之一愣,順手的事,沉浸在其中時,他也忘了自己的身體如今隻是個凡人罷了。
男人搖搖頭:
“沒用。”
“那還塗一下血做什麼?”
青年看著師傅的手,十分想拿個什麼東西給消消毒。
顏琮之把手背到了身後:
“圖個吉利。”
……
倪陽州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在這個灰暗的,剛從車禍裡撿回來一條命的下午,get到了師傅的冷幽默。
這時,風慢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