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烏腦子轉得飛快,話裡的意思他聽出來了,但自己那個成天勤工儉學的舍友忽然變成了親爹生意上的有錢對頭的兒子,還是讓他覺得驚詫。
青年乾巴巴地把曾經的經曆幾句話概括解釋一番。
孟同拂聽得直皺眉頭,自己親姐姐也遭了這樣的坑害,他感同身受,同時心裡也升起一股佩服,若他當時也能勇敢主動一些,是不是事情會變得不一樣。
“所以,我是你這一邊兒的。”
青年做了個總結。
潘烏傻愣愣地點頭,思考了一會兒說:“老倪大義滅親,我佩服。”
倪陽州搖頭:“我沒這麼個親。”
顏琮之截斷發言:“時間不早,我們先找地方休息。”
就算要有人看守,也不用四個人都在這裡耗著。
不引人注意的小黑車漸漸駛離。
山區彆墅裡,倪方群放下手裡的望遠鏡,身後是正在沏茶的八字胡道士。
“無量壽福,是誰跟著我們?”
“沒什麼。”
倪方群轉過身來,落地的大窗透出些暗色的影子,夕陽漸漸垂落。他朝著鬱陽德問道:
“大師所應之事,還需多久?”
顏琮之找了專業的私家偵探去看守,幾人入住了附近的酒店。
一人一間。
潘烏給爹打了一晚上的電話,孟同拂溜達出去掃蕩一圈,給眾人帶回了不少當地美食特產。倪陽州原本在自己的臥室裡給媽媽報平安,但沒聽幾句,感覺媽媽像是累了,便多囑咐了多加休息,掛了電話。
手機剛掛斷,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誰?”
門外的人嗓音沉沉的:“州州。”
尾音平穩,倪陽州前去開門,心想真是越叫越熟練。
門一打開,就看到顏琮之站在門前,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工具。
“師傅,你怎麼把這些東西也帶來了?”
倪陽州後退幾步,給對方留出進門的位置。男人手中拿的赫然是在給孟同拂紮紙人時用的材料。
顏琮之看了握著門把手的徒弟一眼,幾步走進了室內,地方偏遠,酒店設施也普通,沒有多大的空餘空間。
待男人把東西都打開放好,已經沒了什麼下腳的地方。
倪陽州踮著腳尖跳到床上,盤腿坐下,一不小心就擺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
師傅的眼神跟過來,倪陽州又趕緊把腿打開:“不好意思,純屬肌肉記憶了這是。”
這個世界沒法修煉,沒有靈氣。
但是鬼還是有的,比如孟同拂。
顏琮之看著心情也不是太好,自中午的事情後便沒怎麼說過話,此時和徒弟待在一起,他隻想好好得徒弟紮好新的身體。
倪陽州知道對方估摸著有點惆悵。
天之驕子變成這個世界裡毫無特殊法力的普通人,好容易碰著了自己的徒弟,徒弟還分分鐘就要嗝屁。
顯得他好像能力不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