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
倪陽州再沒了剛才那副慢吞吞的樣子,三兩步就要跨過台階往上衝,都來不及叫男人一聲,悶頭往裡跑,顏琮之快步跟在身後,與迎來的醫護打上了照麵。
兩人匆匆到了病房門口,幾個身著研究院服裝製式的人守在外邊,見到二人,其中一個頭發稀少的中年人朝顏琮之點了一下頭。
顏琮之不知是誰,但也應了,也點了頭,沒說任何話。
他假裝自己假裝得很好。
“怎麼回事!”
坐電梯時他已經查看了自己的係統信息,確定沒有任何消息,隻怕是事情突然,康康根本來不及求救。
“這位是……”
“我是她哥。”
“哦,是郭先生是嗎,事情是這樣的……”
是把他們當成郭家人了。
倪陽州這才發現,病房外除了研究院的,隻有他和顏琮之這兩個外人,郭夢靈的家屬們一個都還沒來。
康康,也就是郭夢靈已經從搶救室推出來了,現在在隔離病房,從外邊看什麼也看不到。
倪陽州糾正道:“不是,我是宋甘,他是顏琮之。”
接話的人回頭看了一眼禿頂中年領導,對方點頭,馬上改口講經過。
“好的顏先生、宋先生,事情是這樣的。”接待的年輕研究院把兩個人讓到偏僻處,開始講述經過:
“彭主任年紀大了,最近因為身體問題一直都沒有進實驗室,許多操作都是靠著郭工來做。連續許多天都沒能合眼,一個小組的人都在跟著忙,原本郭工要做的事情就多……”
倪陽州看著搶救室門口亮起的刺眼燈光,沉下眼睛,樓道裡周遭跟著的幾個人全都眼下青黑,麵色蒼白,沒一個健康的臉色。
“今天在做一個分離實驗,原本是下午五點能出結果的,但等郭工進去好一會兒都沒出來,我便進去找,結果正看到郭工倒在了地上,去扶的時候郭工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了,模糊看了我一眼,就一直囈語要找顏琮之,還有她大哥。”
倪陽州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
“這才通知了郭家大公子和顏老板。”
倪陽州知道,康康要叫的不是她親哥,是他自己。
“還好有呂工帶了速效,院裡的大夫們來得及時,現在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就是還還沒蘇醒。”
倪陽州的心慢慢落下,原本憋著想說你們搞研究也不能把人當驢使,生產隊的驢都沒這麼苦,可看走廊裡一個個比鬼還慘的臉色,實在是說不出口。
此時中年禿頂男走近,主動說道:“顏先生若想要進去探望,還需要再等一等,大夫說等郭工醒了就可以了。”
顏琮之謹言慎行,簡短應了,倪陽州看著緊閉的病房門,無奈地閉緊了嘴。
這時傳來了腳步聲,郭星淵一頭汗的跑了過來,後邊還跟著一個高個子一臉嚴肅的apha,年紀稍長,跟他們解釋的研究員又把人攬過去給講了前因後果。
這下是人家真的正主大哥來了。
郭家大哥進了走廊,先看得不是研究員,反而走到顏琮之前打了個招呼,顏琮之敷衍兩句,和往日冷漠少言地人設如出一轍。
知道郭夢靈已經脫離危險,郭家大哥來去匆匆,沒幾分鐘就要離開,走前還邀請顏琮之一同離開去酒莊談生意,倪陽州抱著胸旁觀全程,顏琮之兩個字“不去”,把人打發了。
郭星淵一直驚魂未定,直到愛人趙寧也急忙趕來,兩人才相擁在一起守在了病房前麵。
倪陽州此時站在顏琮之身旁,心思奇妙地平靜了下來,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轉頭對馬上要走的研究院一行人問道:
“呂工?剛才說是呂工帶了速效嗎?救了小妹一命?”
幾人中一個非常沒有存在感的人抬起了頭,五官平常,不突出也不眨眼,平常到有點太均勻了,導致沒有任何記憶點,是在人群裡兩秒鐘就能忘記的長相。唯一能分辨的,大概就是這個人年紀其實已經不小,頭發有些花白。
“是是,對的,就是這位。”最開始給他們說明情況的研究員忙讓出位來,呂正看上去十分不善言辭,此時有人讓開,他反而拘謹地後退了兩步。
倪陽州臉上掛起笑容,主動上前握手:
“呂先生,太感謝您了。”
青年把那本書裡驚世駭俗的言論和眼前這個有些社恐的人對上了號,握住的手緊緊地不想分開。
“久仰大名,小妹又得您相助,請務必留個聯係方式。”
呂正被本就不適應如此多人的情景,此時被這樣熱氣地握著手,後背都出了一身毛汗,更何況邊上那個氣勢極冷的人,目光簡直像柄錐子一樣,紮到了自己與對方相握的手上,呂正慌亂地想趕緊離開,卻還是被迫留下了手機號。
倪陽州搖著手機目送人家遠去,正好病房門打開,醫生說病人醒來,病人讓叫“宋甘”的人進去。
倪陽州趕緊著跟著進了門,郭星淵等人都被攔住,說是人太多了影響休息,全被堵在了門口。
人群之外,顏琮之臉黑得像鍋底,不知從何而來燥熱嫉妒與急迫不甘,如催人欲焚的毒藥,讓這個被信息波動衝刷的人困守在原地。
像一個滿腹心事的牢籠,目光裡關著飛走的自由小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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