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正走得有些腳步拖遝。
“在老家呢。”
倪陽州看著大跨步已經又上了一層樓的顏琮之：
“那這些是老人給送的東西吧，真是疼孩子！”
呂正很小的笑了一下：“是呢，說了不用，我爸媽就是閒不住。”
倪陽州道：“閒不住好啊，證明身體棒，還能下地乾活呢，肯定能長命百歲！”
呂正終於帶上了笑意：“身體都還行，還行。”
倪陽州觀察著對方的側臉，沒有再繼續說，幾步到了五樓，走過有些黑的長長走廊，來到了大門前。
顏琮之把東西放下，站著等待。
倪陽州也跟上，把氣喘勻，呂正立在原地，卻沒有要開門的意思。
倪陽州看了顏琮之一眼，對方還是沒什麼表情，一副都聽你的的樣子。
隻好自己張口：“呂工，我好渴啊，能進去給我找點水喝嗎？”
呂正猶豫了一下，對方幫了自己這麼半天，話都說到這裡，總不能說自己家裡沒水吧？
“那，那好，家裡就是有些亂……”
倪陽州笑著道：“嗨，人還歇不過來呢，哪有時間整理家務，我這一天沒什麼事的都懶得收拾，更彆提您這忙得腳打後腦勺的了。”
呂正不習慣這樣的恭維，其實也不算恭維，倪陽州說得算是真心話，這全程看下來，呂正這個研究員的工作並沒有讓他過得輕鬆安閒，反而顯得資金緊張，不太得意似的。
相較於履曆上出色的成績，至少目前的居住現狀是有些委屈呂正，倪陽州向來對學習好的人有些濾鏡。
呂正拿鑰匙擰開了門，一開燈，屋裡的陳設映入眼簾，與倪陽州預想的有些不同，這個小小的公寓裡生活氣息很濃。
是有一些亂，才換下的襯衣搭在沙發背上，門口的換鞋凳下都是些乾巴了的泥土還沒有掃，不知是什麼時候落雨踩泥留下的痕跡。
但與此同時，沙發上搭著純棉的大花沙發墊，換鞋凳邊上是一雙軟底的手工拖鞋，屋裡冰箱前還貼著個手寫的毛筆福字，餐桌上一大瓶沒吃完的醬菜還開著蓋，大咧咧地散發著鹹香的氣味。
呂正急急忙忙順手抽走了襯衫，扔到洗衣機裡，進廚房給倪陽州接了杯水。
再出來時，隻見到顏琮之已經把麻袋都放到了廚房門口，大門關好，倪陽州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兩隻手並在膝蓋前，乖巧地等著。
呂正把水杯遞過去，聲音不大：“家裡沒有紙杯了，這個是新的。”
倪陽州笑眯眯接過，看玻璃杯上寫著某某洗衣液的廣告詞，一點不嫌棄喝了個精光。
顏琮之垂著眼走過來，走到坐著的倪陽州身後。
呂正兩隻手搓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倪陽州手裡握著喝光了的杯子，卻並不起身走人。
倪陽州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麵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呂工，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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