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遊兒確信路易是會來的,她和路易這幾天的交往讓她覺得對方不會隨意放人鴿子。
路易雖然有時候說話有些直接,但配上對方那真誠的表情,古遊兒和一起的女生們非常慈愛地接納了這個看似海王實際傻萌的新同學。
可是上午還跟她討論過要穿什麼的路易,如今卻聯係不上,聚餐已經開始了二十分鐘還沒有到,讓古遊兒有點擔心。
看著一直無人接聽的號碼,古遊兒起身出了門,到對麵打過招呼的計算機係包間問了一句“戎玉卓在不在”,新生們互相看看,一個坐在遠處的人說戎玉卓剛才出去了。
古遊兒和那人要了戎玉卓手機號才走,等門一關,一群躁動的人們笑著打趣起來。
出來的古遊兒可管不了這麼多,電話一打通,她劈裡啪啦連珠炮似的自報家門,然後趕緊問問戎玉卓知不知道路易發生了什麼事。
手機那頭傳來空曠樓道裡的腳步聲,古遊兒隻聽到一陣雜音,再有人聲,就是戎玉卓呼吸偏重的回答。
“他暈了,可能是發燒。”
戎玉卓顧不得許多,疾步過去探了探路易的鼻息,確定有氣兒,就趕緊把半個身子搭在門外,兩條長腿還在屋裡,渾身滾燙的路易抱了起來,一路抱回了次臥。
放下時即使已經注意努力避開腰間的傷口,神誌不清的人還是無意識地小聲哼哼了一下。
戎玉卓起身去找溫度計,手機又大聲叫了起來,一接聽,古遊兒在那邊關切地問嚴不嚴重,需不需要幫忙,她馬上就能來。
戎玉卓順手摸了摸路易的額頭,習慣性掰開路易的眼皮觀察瞳孔狀態,卻發現對方的眼睛顏色好像有些不對勁。
平日裡不太純的黑色瞳仁,此時卻顯得擴出來一圈,顏色深到極致,戎玉卓下意識拿手機光晃了一下,瞳孔竟然沒有大幅收縮。
心裡一驚,戎玉卓打著光細看,這才發現對方眼珠一圈不明顯的邊緣痕跡,原來是戴了有顏色的隱形眼鏡。
電話那頭還在問:“戎玉卓,怎麼沒聲音了?要不要打急救?”
此時床邊的人放下手機,一手撐開對方的眼皮,一手食指拇指對齊,輕輕一捏,路易那層薄薄的隱形便被摘了下來。
那眼眶裡沒有了棕黑色的眼睛,隻有一隻紅得仿佛霓虹燈一般的瞳仁。
戎玉卓看了幾秒,拿起電話:
“不用了,隻是發燒,現在睡下了。”
古遊兒又問了幾句,終於掛斷了電話。
戎玉卓全程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路易的臉。從滿頭燦爛鮮豔的發,到有些蒼白的額頭,眼眶,鼻尖,嘴角,又回到那雙紅得透明的眼睛上。
戎玉卓把另一邊的隱形也摘了下來,昏迷的人哼哼兩聲,側過了身體。
戎玉卓直起彎著的上半身,站了一會兒,仿佛從那兩片薄薄的眼皮看到了裡麵的顏色。
路易身上發燙,暈也暈得不痛快,一翻身壓到了傷口,又掙紮著往另一邊翻去。
忽然一隻手製止了路易烙燒餅的動作,輕輕抬著他的腦袋,扶著他上半身起來了一點,一個涼涼的東西碰了碰唇,路易遠飛天外的靈魂被勾回來一些。
“你包裡的退燒藥,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