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乾淨臉，淩晟還是沉著臉不說話。
宋南溪戳戳他的胸膛。
唔，硬邦邦的。
淩晟沒動，垂著眼看她。
“乾什麼，嚇唬我啊？”宋南溪掀起眼睫，笑吟吟地，“生我氣了？”
見她再次變得沒心沒肺，淩晟心口堵著什麼，他咬了下牙，忽然揚手——
在宋南溪沒反應過來時，狠狠在她臉上掐了一下。
“嘶……”
宋南溪疼得一把拍掉他的手。
“淩晟！誰準你對我動手的，放肆！”
“嗬，就許你對彆人動手？”
宋南溪翻了個白眼，不用看她都知道臉肯定被掐紅了，“我那是為了救人。”
“但如果救不回來呢？你有沒有想過，會發生什麼？”他無比後悔沒有緊跟著宋南溪，而是留在後方處理事情。
不過是半個小時沒見，她怎麼就這麼能呢！
“沒想過，儘人事，聽天命。”宋南溪忽然道：“當時的情況，如果我不救她，她會死，淩晟，你知道麼？”
她的眼眸很亮，大部分時候都是笑著的，不著調的樣子。
可當她認真起來，眼底仿佛無時無刻不燃燒著火焰，明亮灼人。
淩晟隻覺得後怕，“我知道，但……”那又怎樣？
說他無情也好，沒有同理心也罷。
那個女孩是被男友刺傷的，路人不需要承擔這份責任。
但宋南溪現在跟這件事扯上了關係，如果那個女孩最終救不回來呢？
宋南溪會不會因此一輩子都要背負著這份沒把人救回來的遺憾。
淩晟的手機已經被打爆了，全是關於宋南溪的。
淩晟第一次暴怒，冷冷道：“哪家媒體再來電詢問，直接讓他們滾！”
“噗嗤……”
宋南溪的笑聲把淩晟從思緒中拉了出來，他回神就看到她明亮的狐狸眼。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對我來說，儘力就好，哪怕最後沒救回來，也不是我的錯。”宋南溪勾唇，上前一步，腦袋抵在淩晟胸膛，“我可不會用彆人的錯來懲罰自己，唔……借我靠一下，好累。”
淩晟內心觸動。
他果然還是沒辦法對宋南溪生氣，“既然累，那就找個地方坐一會。”
他把宋南溪拉到長椅坐下。
宋南溪撇撇嘴，抱怨，“淩哥好吝嗇，借我靠一下都不行的。”
這時，一瓶水遞到了她麵前，宋南溪仰頭，頓時彎了彎眼睛，“晏老師。”
晏行雪輕聲道：“辛苦了，喝點水。”
“謝謝，還是晏老師貼心——”宋南溪剛說完這句，就感覺到一道冷嗖嗖的視線。
嘖。
她裝作看不見，擰開瓶蓋喝了半瓶，呼出口氣。
故意開玩笑地問：“晏老師能不能借我靠一下？”
晏行雪看了眼淩晟，坐到宋南溪身邊，“累的話就休息一下吧，我知道你很累。”
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壓力，那種累，尋常人一輩子可能都很難體會一次。
“晏老師真好。”
宋南溪勾了下唇，就要歪頭。
下一秒，一隻大掌勾住她的臉，一按！
宋南溪的臉直接被按到了反方向，貼在了淩晟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