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即，孫悟空又揚起笑容，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裡滿是快意：“好好好！”
“老天使，你來得正好！”
“俺自首，俺有罪！”
“身為齊天大聖，此番不稟報便私自外出天庭，實屬大罪！嚴重違反天庭禁令！”
“俺老孫甘願受罰！”
聞聲，燃燈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
袈裟下的手悄悄攥緊錫杖，杖頭寶珠的光暈都暗了暗：
“太白金星，這妖猴擅闖我靈山聖地，打殺我佛門弟子，此乃靈山內務。”
“如何懲處，自有佛祖定奪，還輪不到天庭來指手畫腳！”
“天庭今日帶兵前來，未免管得太寬了吧？”
太白金星立在雲端鑾駕上，拂塵輕輕一擺，衣袂在風裡展成一片雪白。
他語氣依舊平和，言之鑿鑿道：“古佛此言差矣。”
“今日前來，並非要管靈山內務，而是要替天庭討一個公道，護一份規矩。”
他抬手，指尖指向下方拄著金箍棒的孫悟空，聲音陡然清亮了幾分：
“第一，孫悟空不是妖猴！”
“此前，孫悟空已受天庭招安，封為‘齊天大聖’，賜居蟠桃園旁的齊天大聖府。”
“縱使他今日私自離府，身份依舊是天庭在編的大聖，而非無主的妖邪。”
“古佛一口一個‘妖猴’，莫非是在質疑天庭的冊封之權？”
燃燈聞言，臉色微變。
質疑天庭的冊封之權？
誰不知道天庭乃三界正統？
靈山雖與天庭並立，卻也不能明著駁天庭的顏麵，尤其這還關乎到天庭的權利問題。
彌勒佛在旁看得清楚，悄悄拉了拉燃燈的袈裟，低聲道：
“這是拿正統身份壓我們，彆落下話柄。”
燃燈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反駁。
太白金星的話又接了上來，字字句句都堵得他啞口無言：
“第二，古佛說大聖打殺佛門弟子，可我是沒看見！”
太白金星拂塵一掃，目光最終落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幾位佛陀菩薩身上，語氣裡帶了幾分譏誚：
“我隻看見，靈山四位佛陀、數位菩薩羅漢圍攻我天庭的齊天大聖。”
“怎奈技不如人，反被大聖挫了銳氣，如今隻剩古佛與彌勒佛，還能站著說話。”
“若是論‘打殺’，倒不如說是靈山仗著本土優勢、人多勢眾，欲傷我天庭大聖。”
“虧我來得及時，才沒讓這出‘以多欺少’的戲碼演到最後。”
孫悟空在一旁聽得眉飛色舞，忍不住插了句嘴：“對對對！”
“太對了！”
“俺老孫本就是來拜訪的，怎知那守門羅漢不由分說，率先出手。”
“無奈，俺老孫隻能正當防衛，這才一路打進靈山。”
燃燈的臉徹底沉了下來，錫杖往地上一頓，青石板都震得顫了顫：
“一派胡言！”
“這猴子毀我靈山，傷我佛門弟子，證據確鑿，休要在這裡顛倒黑白！”
“證據？”
太白金星笑了笑，眼神卻冷了下來：
“說到這個，那我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他話鋒一轉，語氣陡然嚴肅：
“第三，齊天大聖私自離府，未經稟報離開天庭，乃是不爭事實！”
“天庭自會按天規處置，該罰該懲，都輪不到靈山越俎代庖。”
“古佛若真想討說法，也該等老臣將他帶回天庭，交由玉帝發落。”
“待天庭查清緣由、懲處完畢。”
“若是他當真欠了靈山的債，再由天庭出麵協調，豈不比靈山強押強搶、落人口實要好？”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
不僅把“越權”的帽子扣了回去，還暗指靈山此刻扣著孫悟空，是理虧、心虛。
“你你......你！”
燃燈被堵得說不出話，胸腔裡的怒火直往上衝。
彌勒佛悄悄搖了搖頭，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不能硬爭。”
“不如讓如來佛祖過來？”
燃燈眼神亮了亮。
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彌勒的意思他明白。
此時的孫悟空，已經變成了一個燙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