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放在歐陽燕臥房的一個桌上,信箋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詭異氣息。
信上麵有毒!
那毒素仿若隱匿在暗處的毒蛇,正絲絲縷縷地向外吐著信子,卻很難讓人發覺。
方寒對潛在的危險全然不在意。
他緩緩伸出手,修長手指輕輕捏住信的一角,將其展開,目光隨之掃過信上的內容。
那一筆一劃,皆是毛筆蘸墨精心勾勒而成,字跡龍飛鳳舞,筆鋒剛勁有力又不失靈動飄逸,仿若靈動的蛟龍穿梭於雲海之間,不落絲毫俗套,任誰見了,都得讚一句好字。
“方寒小子,沒想到你被我女兒蘇芊羽煉成藥人之後,卻因禍得福得到機緣,竟能逼退神念境的強者,我就知道,你這睚眥必報的性子,必定會殺上蘇家來。你能看到這封信,說明你已經擊敗我的侍女韓江雪,有機會滅蘇家滿門,不過,蘇家一門的生死,與我又有何乾?”
方寒默讀著信上的內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弧度,似是在嘲笑寫信人的自以為是。
“我已逍遙離去,我女兒千羽,不但已經接好了被你斬斷的手臂,還將嫁給吳家的天才吳雷,到時候,你必將成為雁鳴城最大的笑話,人人都會在背後對你指指點點,看你這可憐蟲如何自處。”
字裡行間,儘是歐陽燕那尖酸刻薄的得意勁兒,仿佛已經看到方寒淪為全城笑柄的狼狽模樣。
“倘若我房間和信上的毒都沒能奈你何,沒能讓你失去戰力落在蘇家人手裡,那也無妨,我手下眾多,不少勢力也早已被我暗中拉攏,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終究難逃為我女兒蘇千羽做藥鼎的命運。”
“我已經離開雁鳴城了,你是找不到我的,或許,在你死之前,我會大發慈悲現身見你一次,送你這螻蟻上路,讓你死個明白。”
歐陽燕的信簡短至極,一共也就幾百個字,卻通篇都充斥著對方寒赤祼祼的威脅與極儘挖苦的諷刺,似是要用這字字句句將方寒的尊嚴狠狠踐踏在腳下。
“歐陽燕,我這幾年癡傻,被你女兒煉成藥人,受儘折磨,你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真正的幕後黑手。”
方寒抬眸,望向窗外的蒼穹,自言自語道:“你以為,你真能逃得掉嗎?”
言罷,他心神一動,周身氣息微旋,竟是不躲不避,直接將信封上的毒完全吸入了體內。
刹那間,毒霧在他體內翻湧,試圖侵蝕他的經脈臟腑,他卻不慌不忙,運轉琴瑟和鳴術。
很快,那毒素竟如同被馴化的猛獸,漸漸平息下來,最終被徹底化掉。
方寒隨後將信收了起來,這信,可是歐陽燕作惡的鐵證,日後必有用處。
隨即,他環顧四周,眼神瞬間銳利如鷹,開始在歐陽燕的房間裡仔細搜索起來。
他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可這女人實在是謹慎過頭,整個房間沒留下什麼貼身使用的東西。
雖說留下了這封信,可方寒一眼就瞧出,信上的氣息早已被刻意抹去。
如此一來,即便有追蹤符這般的法寶,也壓根起不了什麼作用,根本追蹤不到她的蹤跡。
方寒緩緩踱步至衣櫃前,抬手輕輕拉開櫃門,“嘎吱”一聲,櫃門大開,然而,裡麵空空如也,竟壓根沒有一件衣服。
想來也是,蘇元德死後,依照當地習俗辦喪事,要把逝者的東西全部燒掉,歐陽燕想必是順帶將自己的衣物也一並帶走,或是乾脆付之一炬了。
畢竟,她可是神念境的強者,又是合歡宗的聖女,擁有儲物法寶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帶走些許個人物品,對她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就當方寒以為要無功而返之時,他那銳利的目光忽然鎖定在床上。
他疾步上前,定睛一看,隻見那連被褥都沒有的床上有幾根長發。
方寒手捏法訣,一道微光閃過,那幾根頭發上的氣息瞬間被封存起來。
做完這一切,他才如獲至寶般將頭發收入蒼龍戒之中。
有了這幾根頭發,就等於握住了追蹤歐陽燕的關鍵線索。
日後隻要時機成熟,他便能憑借追蹤符,循著這氣息,將那逍遙法外的歐陽燕找出來,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代價。
不過現在,他暫時還沒法去追蹤歐陽燕,在雁鳴城,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去解決。
而且,他現在得罪的勢力夠多,如果他離開了雁鳴城,吳家和神醫穀、或者趙家、無極宗和青玄宗,都有可能對方家出手,方家就危險了。
雖然現在他傳了他父母方振東和唐玉梅、以及叔叔方四海、堂弟方青以及祖父方高陽功法武技,但這些人的體質沒法和他比,不能修煉琴瑟和鳴術,他們雖然修為大進,但要對付這麼多的勢力,顯然還不能。
萬一歐陽燕用的就是調虎離山之計,那方家就會處於危險之中。
甚至,他現在要對付無極宗和青玄宗,還是有難度的,畢竟,這兩個宗門,在天元郡是大宗們,裡麵有元丹境的老祖坐鎮,他必須要把自身修為提高到築基境,甚至是神念境才能對付元丹境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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