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一眼就認出了眼前這位麵容略憔悴的中年男子,正是昔日在龍淵劍府對他有再造之恩的喬千山喬教習。
然而,喬千山卻似渾然未覺,目光隻是從方寒身上匆匆掠過,並未認出他來。
時光回溯到四年多前,那時的方寒還是個懵懂青澀的少年,在龍淵劍府刻苦求學,年僅十六歲。
彼時,喬千山在龍淵劍府可是聲名遠揚的煉丹師,風采卓然,令人敬仰。
歲月如白駒過隙,一晃四年過去了。
如今的方寒已年滿二十,身形愈發挺拔,麵容也褪去了昔日的稚嫩,多了幾分成熟。
而喬千山,卻仿佛被命運狠狠捉弄了一番,往日的意氣風發早已不複存在,整個人病懨懨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透著無儘的疲憊與落寞。
他此刻正無精打采地守在龍淵劍府的大門前,也就沒有認出這個曾經熟悉的少年。
方寒站在喬千山麵前,內心猶如翻江倒海一般,情緒起伏不定。
在他看來,以喬千山那超凡的煉丹本事,即便在人才濟濟的龍淵劍府遭遇了一些不如意,也絕不至於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可誰能想到,當年那個有些名氣的煉丹師,如今竟成了龍淵劍府一個看大門的雜役。
要知道,在龍淵劍府,看大門這種活向來都是由雜役來做的,而絕非教習之職。
“喬教習,我是方寒啊,幾年不見,您怎麼這樣了?”方
寒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惑與關切,趕忙開口問道。
他心中清楚,自己這一世,除了對家裡的長輩會恭恭敬敬地稱呼“您”,還真沒對其他人用過這個尊稱。
要知道,他前世可是橫壓滄騰龍星的修真界大佬,威名遠揚,震懾四方。
即便這一世身處這乾坤大陸,天元郡三大宗門的那些太上長老、宗主,在他眼中也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根本不值得他如此敬重。
可唯獨對喬千山,他卻始終懷著一顆感恩與敬重之心。
當年,方寒遲遲不能淬體,在修煉之路上舉步維艱,若不是喬千山費儘心力,四處搜尋珍稀藥材,為他精心煉製了一枚特殊的淬體丹,他根本無法成功淬體。
倘若沒有成功淬體,幾個月前,他被蘇千羽和神醫穀的人抓去煉成藥人,以他當時孱弱的身體,根本無法牽動體內的本命真元,進行反殺。
那他可就真的要被人當成藥鼎,活活煉化了。
到那時,他前世拚了命才轉世來到這乾坤大陸,想要重回騰龍星、複仇雪恨的宏偉計劃,也將徹底化為泡影。
“方寒?你……你是方寒?”
喬千山聽到方寒的聲音,微微一愣,那雙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睛,此刻才緩緩聚焦在方寒身上,仔細打量了一番後,才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喬教習,我是方寒,如假包換。”
方寒道。
喬千山聞言,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長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教習了,不過就是個看大門的罷了。”
頓了頓,他又問道:“對了,你的癡傻之症已經好了?”
“已經好了,多虧了您當年煉製的淬體丹。”
方寒連忙點頭,眼中滿是感激,緊接著又關切地問道:“您怎麼成了看大門的了,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喬千山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與滄桑,歎息道:“往事如煙,不說也罷。不過,看到你恢複了正常,我這心裡啊,還算是有那麼一絲欣慰。”
說著,喬千山緩緩側過身,將龍淵劍府的大門讓了出來,說道:“既然你回了龍淵劍府,那就進去看看吧。”
“我已經是個廢人了,還查什麼查,查出來又能怎樣。”
喬千山望著方寒焦急的模樣,心中一陣暖流湧過,可一想到自己的現狀,他又不禁無奈地長歎一聲,那歎息聲裡,滿是滄桑與落寞。
然而,他終究沒有拒絕方寒,任由方寒將手指搭在自己的脈搏上。
他眼神中透著一絲複雜,有感動,有無奈。
一股精純的真氣,從方寒的指尖緩緩流出,如同一條靈動的溪流,瞬間進入了喬千山的體內。
那真氣在喬千山的經脈中穿梭遊走,所到之處,皆能清晰地感知到經脈的狀況。
片刻之後,方寒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一驚。
他發現喬千山的經脈,竟然有十幾處損傷。有些地方的損傷極為嚴重,經脈仿佛被利刃割斷一般,不僅斷裂,還完全淤堵了,就像一條原本暢通的河流,被無數巨石和泥沙阻塞,水流無法正常通行。
而且,從這些傷的情況來看,並非新傷,而是積攢已久的舊傷。
這些舊傷時刻威脅著喬千山的健康,現在的喬千山,彆說煉丹,隻怕已是廢人。
“喬教習,你這傷究竟是從何而來?”
方寒目光中滿是疑惑與關切。
喬千山卻隻是微微搖了搖頭,眼神有些閃躲,說道:“不說了,不說了。你今日舊地重遊,本也是件高興事。不過,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你還是戴個麵罩吧,我帶你在這劍府裡四處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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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似乎在刻意隱瞞著什麼。
方寒心中一動,瞬間明白了喬千山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