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高大灰黑色的身影映射在屏風上。
“聽先生所言,那東西有了解法。”坐於屏風內側的盧則喜怒不辯,漫不經心地用手指骨輕敲著厚實的紅木桌案。
一名黑衣屬下恭敬回道:“陛下,確實如此。”而後舉目四顧見周遭無人,心下一定。
盧則眼睛一眯,偏頭看向一旁的武三、武一。
二人會意,立即拿下這個所謂的黑衣手足,嚴刑拷打。
盧則興致缺缺,手執一根不知哪裡撿來的小樹枝,俯身攪動著麵前的魚缸,逗弄著裡麵的四條花色各異的小魚。
嘴裡輕聲低語,“青色、紅色、藍色、黑色。”
一炷香後,武三和武一從暗處走出。
“都說出來了,他是盧勝派來的…………”武三將逼問出的陰謀內情一一報給盧則。
良久,盧則才直起身,魚缸內泛起血紅的水麵映出他狹眸中迸射出幾分若有若無的涼薄悲憫。
細節的武一將手帕遞了上去,盧則接過回以一笑,有一搭沒一搭的擦拭著被濺有血珠的手。
武三眺望一眼,魚缸中的一條黑魚被樹枝穿心而過,魚目突出,死狀淒慘。
無言中搖了搖頭。
“名副其實的替身,替我擔下了太子之責。後來作惡多端,被時菱拿下。”盧則簡要複述了前世盧勝的一生,眼底滑過一絲詭譎,語音清爽卻莫名透著寒涼。
兩位下屬都難免心頭一顫。
“學我扮我,妄圖殺我而代之。”他輕嗬一聲,笑意不達眼底。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鹿死誰手都還未定呢。
……
盧則在這耽擱的有些久了,該問的不該問的他都問了,得到的仍隻是該得到的。
那些所謂天機,真是泄露不得半點。
神若入局,也同折翼之鳥。身不由己,萬般苦衷難與外人道。
盧則扯出一抹苦笑,好像又更懂了李祈一分。
想來今世的蒼淩與前世蒼淩構造幾乎無異,恐怕這一世,蒼淩還會循環般發生前世的事件。
捫心自問,他對蒼淩並無大多感情……時菱的話,要救他嗎?
要救的話,我恐怕就再也擺脫不了蒼淩了。
“殿下……”武一看著盧則蹲在院子空地處拔小草,月光灑落在身眼裡流露出落寞與糾結,於心不忍。
“何事?”盧則平淡回眸。
武一見武三、武二都不在,鬥膽對盧則悄聲道出一味機密,“……您是空神時,有一摯友。”
盧則皺眉,“……李祈?”他有些不確定,心中沒由的敏感斟酌——希望李祈對於他的特彆人儘皆知,又不想獨隻是摯“友”。
見武一搖頭,盧則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連摯友都論不上嗎?
胸腔還未溢滿傷感,不知為何他腦海裡突然又浮現出時菱的影子,再次試探性開口:“……時菱?”話一出,他有些懊惱,時菱怎麼可能是他的摯友嘛,他們之間可能連友也談不上。
可為什麼,就是會想起時菱呢……
太詭異又令人費解了。
武一還是搖頭,這下盧則一頭霧水,“雖說我友人也有好幾可多數相忘於江湖,實算下來扯不上‘摯’字一詞。何況我兩世為人,你說的前提根本無法……”
倏然他猛地意識到自己好像抓到了一絲飄渺秘辛的尾巴。
“那他(她)是誰?”盧則直盯盯地看著武一,微微睜圓清澈的藍色眼睛。
眼巴巴乾等著答案。
“他姓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