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破開層層雲霧,小雨緩緩停落,青灰色的天空重新被蔚藍覆蓋。
盧則寫完信托人寄出去後,當晚趁半夜大家都睡下,就按計劃摸進了扣押何明等人的監房裡。
一輪彎月下的清風乾爽舒心,夾雜著暖烘烘乾草香撲麵而來。
盧則挑起眉梢,靈動一笑,心情大好。翻牆進去而後利落用彆在衣襟的銀針開牢房的鎖。
“嘿這,盧則。”何明早已等候多時,趁其他人睡下,伸出手並小聲朝不斷走近的黑影打招呼。
想起昨日,他看到盧則也是十分詫異,萬萬沒料到這人真會折回來。恐怕也不隻是為抓張驍這麼簡單。
盧則應聲嘴裡咬著火折子照明邊回以一笑,邊給何明開鎖。
火光打在盧則那張深邃清爽的臉上,咬著火折子的動作痞氣又帶著張揚。何明看的有些出神,回過味來搖頭一笑。
趁著對方開鎖的空檔,他又開始疑慮起盧則的身份,盧則……居然和當朝太子同名?天底下居有這麼巧合的事?
牢房外,月光打在隱蔽的漆黑牆角上,盧則吹滅手中的火折子。蹲著聽身邊何明把故事原委娓娓道來。
……
“他們挖的是礦山?”聽完何明的解釋,盧則瞬間解惑印證了自己的猜想,他們果然是為了錢,可還是有些摸不準盧勝的真正意圖。興師動眾,隻為了錢?可信度未免太低。
“不錯,當初我帶著一眾兄弟來到這本來也是為了這個……”何明成熟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愧。
盧則神色靜穆,耐心聽著何明繼續解釋。
“數月前,臨河府的盧長老在西北貼告示招募能手到鵲縣挖山,報酬豐厚。一開始盧長老並未明說是礦山,也是我們到了這裡安營紮寨之後才透露的。”盧長老……何明說著說著心頭突然咯噔一下,看了看麵前的盧則。
他們都姓盧……這個姓氏在蒼淩可之謂少之又少,且姓這個的非富即貴。霎時間,何明腦補一通,懷疑諸多事端皆不過宅門亦或宮門爭鬥。頓時後悔帶著弟兄們遠走他鄉了,錢沒撈到,反使性命堪憂。眼下隻願儘快了結這樁糟心事,早日返回故裡。
“然後呢?”
何明見盧則仍有意追問,一時間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我自然可以傾數相告,隻是在此之前敢問閣下是何身份?與那盧長老有何瓜葛?”
盧則蹙眉眸色一沉,猝然看的何明莫名發怵,了然盧則絕非泛泛之輩,是個狠的。
何明的狀態被盧則收入眼中,覺得還是不必要弄得太僵,於是真假參半不急不道:“我的名字昨日已然相告,至於那位盧長老,嗐……”
“怎麼呢?”何明見盧則扶額一歎,覺得有戲便繼續追問。
“是家弟!”盧則扯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躁,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家母是個雷厲風行的主強勢的不得了,喜歡我弟,聽話。我這人罷懶散慣了,在家吃喝玩樂無所事事。母上大人那叫嫌棄啊,便把我送去縣衙當捕快,特彆派活給我,勒令我啊不把出逃的盜賊張驍抓回,就彆回家了。”
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直把何明唬的一愣一愣的。
“起初我不大在意,豈料她竟然直接斷了我的零花,叫我苦不堪言。隻好如她意,老老實實去逮人。這不,那會打聽到張驍上你這裡了……後麵的事何大哥你也是知道的。”
何明似懂非懂點了點頭,“那既然你與那長老是兄弟何不說一聲,一切不都好辦了?”
“哎,”盧則擺了擺手,“這何大哥你就有所不知啦。我與他真可謂水火不容。他嫌棄我這種人居然能站在他頭上,是他哥哥。巴不得弄死我呢!”
何明震驚,“啊?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可不是嘛,反正啊他是哪哪都瞧不上我,想來抓張驍這苦差事怕是他在暗中操作,蓄意折騰我。”盧則見起了效果,當即打住,話鋒一轉,“至於那個礦山,我聽都沒聽過。他指不定在憋什麼壞招。”
“原來如此,起初我們收到命令挖礦山時,連礦山在哪裡都不知道……還是那個張驍不知用的什麼法子才探測到了位置。”
“喔?”盧則挑眉,這個張驍還有這本事。難怪……
“本要動工的,隻是那會你們來了……”何明抬眸覷了一眼盧則,“可能是那個時候,盧長老就不大信任我們了。且臨近清明,我們得回鄉祭祖。等回來,家就被偷了……唉……”
“就直接把你們關起來了?”
何明有些心虛地撓了一下鼻子,“我們當時挺不服的,話不投機就乾起仗來,他們明顯是有所準備嘛,我們就徹徹底底被一鍋端了,真夠窩囊的。”
低頭愁眉歎氣又道:“關在這,吃不飽還……關鍵還是那幾個孩子,正鬨騰撒歡年紀壓根憋不住,成天哭鬨要出去。”
盧則思量片刻,爽快道:“這好辦,我明天和那群壯漢吹吹風,簡單。”
何明聞言一喜,當即抱拳感激:“那還真多謝你了,盧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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