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動工了。”步忌雙手交叉抱於胸前,望著遠山泛起白灰色的濃煙,心裡莫名有些不踏實。
盧則正蹲在地上,和那群小孩一起拔草。聞聲,看了過去,不鹹不淡道:“是啊。”
“……礦山,那些金礦日後必然會流通於市麵,多多少少會破壞蒼淩長久的安寧。”步忌猶豫片刻,還是對著盧則說出了自身顧慮,期待對方有所作為或是表示。
盧則卻如同充耳不聞,安心且機械的重複拔草的動作,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架勢。
步忌蹙眉,掃了他眼。氣不打一處來,居高臨下直接給了盧則一腳。
“乾嘛?!”
盧則本就心情不快又被步忌莫名其妙踢了一腳,一下子也來了脾氣。
被吼了一聲,步忌有些理虧卻仍不甘示弱冷冷注視著盧則,腦子飛快轉著,倏然想到回擊的話術:“這麼大人了,還同小孩般蹲地拔草嗎?”拿著大人的腔,擺出絕對威嚴。
其他在場的孩子看熱鬨不嫌事大,饒有滋味地齊刷刷將視線來回投向步忌和盧則。
盧則哼了一聲,直接冷臉。站起身,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無語道:“嗬,扮我爹扮上癮了?”話裡話外皆透出步忌還不夠格的挑釁。
雖然料到他會如此反擊,可是還是莫名感覺有些紮心。步忌心一沉,明白這個時候要占盧則的上風就越要冷靜,“既然默認遊戲也要逼真些罷,這不是你一貫的作風嗎?逢場作戲,不會了?”
盧則乍然噎住,這臭小子是用我以前教他的教訓起我來了呢。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越想越氣,靈光一閃乾脆以退為進,“是啊,我最玩不起了。好爹爹你得顧著我。”
語落,突然微俯身湊近步忌,藍眸直戳戳盯著對方驚魂未定黑色的眼睛,惡狠狠低語:“死也拉著你墊背。”眼底一閃邪魅。
不出意外接下來的幾天,步忌和盧則又規律性迎來了互相看不順眼上升至明晃晃想弄死對方的階段。
弄不死狠狠戲弄也是不錯的!
以往多是互相製衡或兩敗俱傷,隻是這一回步忌得“天時地利人和”盧則慘敗收尾,好在他能屈能伸,也是認栽。
沒人能一直贏嘛,盧則心有餘悸又頗為憤憤不平地安慰自己。
事情是這樣的,他們吵架完的第二日就收到了劉莽為慶祝順利開山的喜宴邀請,圖個興慶吉利自然也是把全寨的人(那幾個熊孩子孩子和強盜大漢們)都叫去吃飯了。
當晚,盧則極為自然地被安排在小孩子那一桌。起初他倒也樂得自在,省得和步忌“擠眉弄眼”鬨不痛快。
隻是很快就被打臉了。
原是隔壁桌有個漢子不知從哪裡弄來了幾盒蛆,津津有味的一口一個用來下酒。
那些個孩子見著直接好奇心大作,毫不客氣問漢子可不可給他們嘗嘗。
漢子聞言,眼睛表情複雜地提溜了他們一圈包括此刻毫不知情正埋頭大口恰飯的盧則。
而後在孩子們熱切的目光注視下,漢子爽快答應:“行啊,你們先嘗嘗,一人一隻都吃完,我就給你們一盒。”
聽到聲的盧則心生疑惑,邊啃著雞腿邊抬眼隨意掃過去。
可映入眼簾的場景瞬間嚇得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五個孩子滿目喜悅期待看著一盒……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