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盧則猛地意識到自己和步忌的喜好出入甚大時,事情態勢早已一條斜線般紮入黑胡同裡了。
簡直難以控製。
步忌卑怯不喜歡熱鬨沒朋友,以致於異常喜歡軟體動物甚至藏在口袋裡經常帶在身邊。
盧則卻因難以磨滅的童年陰影對這類玩意深惡痛絕。但其實也在某種程度上深層次反射出他絕不允許自己成為那種東西。他絕對不要也絕對不會淪為弱者。
討厭軟弱討厭憐憫討厭可憐。
……
某天,不知情的步忌照舊隨身攜帶愛寵,去找盧則玩耍。走的時候卻落了一隻。
春夜溫濕是如此的恰到好處,也好巧不巧那隻是揣崽的母蟲,直接在盧則的床上生了一窩。
盧則睡到半夜,無意間感覺到黏黏糊糊的玩意在蹭著皮膚蠕動……
不妙的感覺直衝腦門,瞬間睜開眼。一把掀開被子,激的他猛彈一下,慌亂衝下床。
一整個怒目圓睜,“啊啊啊啊嘖!步忌我跟你沒完!!”
隔壁屋的時菱淺眠被這動靜嚇得倏然驚醒,黑眸眨了眨。偏頭望向對麵,“……”
想起昨日早上歡喜到訪的步忌,隱約猜到了什麼。
朦朧月色下似玉的麵容旋即閃過一絲複雜,他喜歡懵懂無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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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盧則心情不佳。天一黑,小風一吹。他就自顧帶著兩壺酒找到步忌,說去河邊走走。
夏夜天色一片灰藍,閃爍星星點綴其中。
大片涼爽的風迎麵吹來,盧則金發、輕衫飛揚。
步忌亦步亦趨跟著他的身側,鼻尖縈繞著某種難以描述的獨屬於盧則的輕盈、夏日香味。
“大哥,你遇到什麼事了嗎?”
“?”盧則回眸看了步忌一眼,詫異這家夥怎麼大夏天還過得這麼嚴實。
眉頭微蹙,“不熱嗎?”
“啊?”
步忌完全跟不上盧則的思路,不解抬頭注意到對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衣服上,他歪了歪頭,眼眸微垂少頃才意識到問題。
“不……熱,不熱。”手指下意識抓了抓衣服。
太子爺看著他額頭冒得細汗又掃了掃他裡外三層的長袍,不解但尊重。
於是乎步忌斟酌許久小心的關心問候就這麼被對方岔開了。睫毛忽閃,心中隱隱有點失落。
二人在一處鋪滿光潔大石頭的河灘停下,盧則彎腰摸了一下石頭。
一股溫熱緩緩傳遞到手心。
餘光瞥見步忌已經虎頭虎腦坐下了,一道略帶苛責的聲音忽然脫口而出,“熱的,小心以後上小便屁股痛。”
“呃哦哦。”
步忌無措地站起來,呆呆地不敢動。
奇怪盧則的脾氣時好時壞。
沉默半響,“去橋上。”
步忌抬眸,接受指令跟了上去。
“會喝酒嗎?”
盧則一屁股坐到橋的石欄杆上,藍眸映著江麵的月影。
步忌抬手搭在石欄杆,可比較高,他怎麼都上不去。
“不會。”猶豫片刻支支吾吾說道:“大哥,可否拉我一把?”
下一秒手就突然被抓住,倏然被對方拽了上去。
步忌無意掃到五六尺下的寬闊河麵,不由忐忑地收緊雙腿。有點懊悔自討苦吃了。
“怕就下去。”
可被這麼一說,他又倔起來了。“我不怕!”
盧則輕嗤一聲,還怪可愛的。
後麵也許清風慣於讓人放下戒心,他一口兩口的喝酒臉色微紅。
慢慢地不知不覺地就同步忌說了許多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