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散去，傅桉下巴輕抬，靜靜的看著幾個孩童圍著一個穿著綠色小袍的男童。
男童用官綠色的發帶束發，鬢邊的發絲被細細的編成了兩條麻花小辮，隨意的垂落在胸前。
傅桉的指尖點了點發上的翠玉環。
這是…林晚林的噩夢？
隻見幾個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其中一個膽大的伸手就一把推開了林晚林，奶聲奶氣道：“我們不跟你玩！回家去吧你。”
有一個孩童帶頭說話，剩餘的孩童們也斷斷續續的跟著開口，“就是，我們才不跟你這個沒爹的孩童玩。”
“你娘是二嫁，誰知道你是不是林叔叔的子嗣。”
“就是就是。”
“誰知道你是誰家的。”
“以後不許出現在我們的麵前，不然…”那孩童想了想，“不然我們就打你！”
“對！打你！”
小林晚林急紅了眼，那時的他顯然還沒有如今的巧舌如簧，嘴巴張了張，隻會說出些“我不是…”
“我就是爹的孩子。”
“我就是林家的孩子。”
這群孩童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他麵前的了，也不是第一個欺壓他，嘲諷他，排擠他的人。
可他做錯了什麼？
就因為他娘曾經嫁過一個男人嗎？
他爹都不在乎他娘是否嫁過人，這件事情和道門的人又有什麼關係？
莫名的憤怒一點點爬上了林晚林的心頭。
可他的語氣囁嚅，聲音又小，很快就被孩童們起哄的聲音壓了下去，“才不是呢！”
他們的語氣是單純的反駁，似乎沒有顯而易見的惡意。
更像是從哪裡聽了閒話，就來閒話中心的小林晚林身邊說一說。
白霧外的幻妖見狀眼睛一亮，餘光看到踩著自己的傅桉，又默默的將興奮的笑臉壓了回去。
就是這樣。
繼續恨吧，繼續憤怒吧。
在幻境裡，這樣的情緒會在幻妖妖力的加持下無端的放大，直到蒙蔽本人的心智。
到到時，中術的人就會被幻境一點點吃掉，變成一具空殼。
或者是墮落成妖魔，再也無法修道。
傅桉哼笑了一聲，腳下的力氣加大，如願看著幻妖的臉從笑意轉為痛意。
幻妖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臉上的笑容太過明顯了，連忙用手搓了搓臉，討好地用膝蓋往傅桉那邊挪近了一些。
傅桉抬起腳尖，點在幻妖的肩上，阻止了這妖靠近的動作，靜靜地看著白霧裡的幻象。
難怪在龍潭村的時候，提到張柳曾經被村中孩子排擠時，林晚林的表情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