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心在祠堂裡跪了整整一夜,她的膝蓋酸痛,但她的心裡更加酸痛。
她不斷地重複著自己的誓言,直到她的聲音變得沙啞,直到她的眼淚乾涸。
她什麼都不在乎,隻希望麵前的神女像可以聽到她的願望。
在黎明破曉時分,一絲微弱的光線透過窗欞照在了方秋心的臉上。
她看著麵前沒有變化的神女像,不由得開始思考昨夜聽到的聲音真的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她在傷心之下的臆想。
就在這時,她仿佛聽到了一個輕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的願望,我聽到了。”
方秋心聞言,下意識地抬起頭,隻見神女祠中的香煙似乎形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影,當她揉揉眼睛再看時,那個人影又消失了。
傅桉見狀,右手握緊鬼氣編織的貴妃椅的把手,猛地就站了起來。
畫卷中的畫麵因為傅桉的動作而暫停。
剛剛那個聲音。
那個聲音,好耳熟。
是她生前聽過的聲音!
傅桉按耐住上下起伏的胸口,將呼吸壓回胸腔內。
隻是那個聲音虛幻飄渺,像是有意隱藏些什麼,讓傅桉聽的並不真切。
更彆提後麵煙霧彙聚的人形,裹著兜帽與長袍,看不出任何東西。
隻能從聲音判斷,這個出現的,所謂的“神女”,真的是個女人。
傅桉站起身的那一刻,易輕朝也從椅子上站起身子,快走幾步就到了傅桉的身邊,伸手拖住她的小臂。
“怎麼了?”
易輕朝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假,貼合在傅桉小臂上的掌心透過石榴紅的袖子傳出淡淡的熱溫。
“傅桉,你怎麼了。”見傅桉不說話,易輕朝又問了一遍。
“那個人,你認識嗎?”
傅桉眨了眨眼,將思緒壓回,抬頭對著易輕朝搖了搖頭,“有些耳熟,但想不起來是誰。”
耳熟。
這幾乎是明著告訴易輕朝,這個出現的,所謂的神女,的確是與傅桉同一輩的道門人。
傅桉用另一隻手拍了拍易輕朝的手背,“我沒事,回去坐著看吧。”
易輕朝搖了搖頭,指了指傅桉身邊的位置,開口道:“我要坐在這裡。”
傅桉聞言,有些無奈的搖頭道:“我沒事的,快去吧。”
“都看著你呢。”
“未來的道門之光可不能這樣粘人。”
好不容易說服易輕朝坐了回去,傅桉忽視他投來的目光,對著半空中的鬼氣抬了抬下巴。
後者乖乖的將畫卷的畫麵再次流動起來。
甘乘風死的第三日,方秋心已是形銷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