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我自然明白你心中所想,也深知道你難過。堂兄的遭遇,又有誰願意看到?但你如今手持劍來找王爺的麻煩,若是被那些有心的人存心利用,豈不是給了他們可乘之機,讓他們有機可乘,光明正大的繼續對季家下手?”季靈雪苦口婆心地勸解著自家妹妹,希望她能冷靜下來,不要衝動行事。
季靈雲一臉悲憤地說道:“長姐,為什麼有些人一出生便含著金鑰匙,享儘榮華富貴;而有些人卻隻能生於汙穢之地,受儘他人欺淩,天生便處於社會的最底層。隻要上層的人隨口說上一句,下麵的人就得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甚至連絲毫的反抗都不被允許!”
季靈雪見狀,趕忙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將妹妹緊緊地擁入懷中,輕聲安慰道:“雲兒,這世間有太多的事情是我們無力改變的。我們所能做的,便是堅守本心,做到問心無愧即可。
“你方才那樣對爹爹說話,實在是有些過分了。爹爹的心裡此刻恐怕比誰都要難受,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兄長一家遭遇如此大難,卻無能為力,這種痛苦又豈是我們能夠輕易體會的?”
“我們與堂兄相處的時間那麼短,心裡都不好受,更何況是爹爹”
季靈雲聽了自家長姐的話,心中的怨氣漸漸消散,她抬起頭,看著季靈雪,眼中閃過一絲愧疚,“長姐,我知道錯了,我會去向爹爹道歉的。”
季靈雪微笑著點了點頭,柔聲道:“好,雲兒。走吧,我們回家。”
季靈雪扶著季靈雲站起身來,兩人正準備走,卻突然聽到他叫住了她們。
“等一下,季大小姐,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你說。”祁承允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季靈雪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側過頭,目光落在自己妹妹身上。季靈雲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她的眼神有些不安地在祁承允和姐姐之間遊移。
她見狀,輕輕拍了拍妹妹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然後轉身麵向祁承允,微微一笑道:“王爺,您有什麼話儘管說吧,這裡並沒有其他人。”
祁承允似乎有些猶豫,他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立刻發出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對不起,季大小姐,奕國公一家的事情我……”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口,而是“宣德侯府隨時歡迎你們來。”
季靈雪微微一怔,顯然沒有預料到祁承允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後緩聲道:“王爺,您不必向我們道歉,尊卑有彆,之前是雲兒有些不知分寸了,還望王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說完,季靈雪向祁承允行了一個標準的禮,然後拉起季靈雲的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祁承允站在原地,望著她們漸行漸遠的背影,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他就這樣呆呆地看著,直到那兩個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視線裡麵,他才有些失落的低下頭。
回了公主府的祁念瑤,腦海中一直回蕩著不空大師說的話,“之禮沒死的話,那他現在在哪?又是誰救了他?桃花林下葬著的除了奕國公夫人外,另一具屍體究竟是誰的?”
她現在除了知道季之禮沒死之後的開心但是更多的是擔心,背後的人救了之禮,他想要利用之禮做些什麼。
能夠事先知道這麼多事情,而提前救下之禮的人,目的絕對沒有那麼單純。
她站在閣樓上,目光凝視著那片已經被燒成灰炭的院子,她的嘴唇微微顫動著,不斷呢喃著。
“之禮,你現在在哪?”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來,打破了她的沉思。她回過神來,轉頭看去,隻見沉香急匆匆地跑了上來,還沒來得及喘氣,便急忙說道:“公主,公主,有消息了!”
“什麼消息?
沉香定了定神,喘了口氣,說道:“公主,著火的那一天,剛好是皇上下賜婚聖旨的時候,季世子跟奕國公大吵了一架,之後奕國公便讓人將季世子鎖了起來,封起了所有的門窗。”
祁念瑤眉頭一皺,追問道:“然後呢?”
沉香繼續說道:“但是在封門窗的時候,有一個下人明顯聽到裡麵有挺大的動靜,當時他以為是季之禮在裡麵撒火,所以也沒太在意。不過現在想來,公主,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時候,季世子就是在那個時候被人救走的。”
“公主。而且包括後麵起火,裡麵也沒有傳來叫聲,這就更說明季世子當時可能並不在房間裡。”
“我知道,不空大師的話不會有錯,善業如鎖,渡人者終被因果反渡,長明燈照幽冥,不燃生者之途。”
“長明燈之所以沒有被點亮,是因為長明燈是給死人用的,之禮沒死,燈自然也就不會被點燃。”
“公主,我有一點疑問,那渡人者終被因果反渡,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渡人者應該說的是之禮,因果反渡,應該是之禮之前種的因得了今日果。”
“那公主,這樣說的話,季世子應該沒事,救季世子的人應該也不會對季世子做些什麼,要不然也不會費這麼大的勁去救下季世子。”沉香的分析似乎有些道理,但祁念瑤卻並不完全讚同。
“沉香,背後的人事先知道這麼多事情,反而任由事情發展,你還覺得背後的人會是那麼單純嗎?他救之禮會是那麼好心嗎?”
“公主,雖然目前的情況看起來有些複雜,但至少結果還不算太糟糕。季世子並沒有死,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而且,根據目前的形勢來看,那個人在短期內應該不會再對季世子下手了。所以,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儘快找出那個害季世子的人,以及那個救季世子的人。公主,您覺得這兩個人會不會是同一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