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氣,正準備站出來,怒斥這些人,對麵的謝玉川突然向他使了個眼色。季明棟自然注意到了這個眼色,但他實在是氣不過,心想自己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一人做事一人當,何必怕這些人。
於是,他毅然決然地邁出了一步,準備站出來說話。然而,就在他的腳剛剛踏出一半的時候,站在他前麵的祁承瑾卻直接側身擋住了他。
“父皇,兒臣有事啟奏”
景佑帝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朝堂下的眾人,然後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準奏。”
“父皇,兒臣近日聽聞中書令家的小女兒,前不久剛剛及笄。而中書令大人一向為人端正,想來對其女兒的教導自然也是極好的。”
“兒臣的後宅,除了王妃之外,並無其他妻妾。兒臣對中書令家的小女兒甚是傾心,希望能夠納她為側妃,還望父皇能夠成全兒臣!”
路衍和原本以為祁承瑾會為季明棟求情,卻萬萬沒有料到,他一開口竟然是對自己的小女兒心懷不軌。路衍和心中一緊,目直視著祁承瑾,而其他大臣們也都各懷心思,紛紛將目光投向祁承瑾。
祁承誌的手指緊緊握住,心中愈發不安。如果父皇真的下旨賜婚,那麼中書令是否還會堅定地站在自己這一邊?畢竟,祁承瑾可是嫡子,而自己說到底不過是個庶子罷了。
就在這時,景佑帝麵帶微笑地開口說道:“嗯,昭王這些年來後宅確實隻有一位王妃,這確實有些不妥。路愛卿,你對此有何看法?”
路衍和聽到景佑帝的話,隻覺得手心裡已經開始冒汗了。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皇上,小女年紀尚幼,臣與夫人實在是舍不得她這麼早就出嫁。而且,昭王殿下如此優秀,小女實在是高攀不上。還望昭王殿下和皇上能夠另選他人”
“是啊,父皇。”祁承誌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他麵帶微笑地站出來說道,“路大人對女兒的疼愛之情,我們都能理解。”
“昭王殿下如果想要納側妃,都城之中還有許多其他適齡的女子可供挑選。而且,現在也並非談論此事的恰當時機,昭王殿下此舉,不知是否有意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祁承誌的話音剛落,隻見昭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慢悠悠地說道:“三皇子倒是挺會體恤中書令大人的,隻是,本王若是偏偏相中了中書令家的小姐呢?”
路衍和心中猛地一緊,他的目光迅速投向坐在上方龍椅上的景佑帝,然而,景佑帝的眼睛卻並未看向他,而是緊閉著雙眸,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則有節奏地敲擊著龍椅,發出清脆的聲響。
路衍和心裡頓時涼了半截,他自然明白景佑帝這是擺明了不想插手此事。若是他此時認下自己的女兒,那麼她就隻能去做妾室,這對於路家來說,無疑是一種恥辱。
況且,他已經站在了三皇子那一邊,他絕不可能再去支持昭王。自古以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種既要又要的選擇,從來都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昭王這分明就是在強人所難!微臣的長女早已嫁與三皇子為正妃,小女乃是微臣的心頭肉,微臣實在是舍不得她就這樣輕易地出嫁!還望昭王能夠體恤微臣的舐犢情深!”中書令滿臉愁容地說道。
祁承瑾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哦?原來中書令大人也這麼疼愛女兒。”他的話語中似乎帶著一絲嘲諷。
之後,祁承瑾的笑容轉瞬即逝,他迅速換上一副嚴肅的麵孔,朝著景佑帝深施一禮,朗聲道:“父皇,兒臣在朝堂之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光明正大地請求迎娶中書令大人的小女兒為側妃。”
“中書令,你讓本王體諒你的愛女之心,那麼季太尉呢?他身為一品大臣,膝下同樣也僅有兩個女兒,而墩王世子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妄圖將季太尉的兩個女兒據為己有,你說,季太尉怎麼能忍?那麼中書令不知道能否體諒季太尉”
“昭王殿下這是在指鹿為馬,臣定然不會做出季太尉那般衝動的事情!”
“哦,是嗎?那中書令這是同意自家小女兒給本王做側妃了?”他的語氣輕鬆,但其中卻蘊含著一絲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壓。
路衍和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他連忙搖頭道:“昭王殿下應該明白臣不是那種意思。”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何丘宇突然站了出來。他的舉動顯然出乎了眾人的意料,尤其是周青石,他狠狠地瞪了何丘宇一眼,壓低聲音說道:“你出來湊什麼熱鬨!”
何丘宇麵無表情,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對方,他挺直了身軀,朗聲道:“皇上,臣有本啟奏。”
龍椅上的皇帝微微頷首,沉聲道:“準奏。”
何丘宇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皇上,臣親眼目睹了季太尉在墩王府的那一鬨。當時,季太尉並非針對墩王,而是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一個公道。”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景,接著說道:“一個一品大臣,竟然要用如此極端的方式來為自己的女兒討回公道,臣深感悲哀。於是,臣換上了普通人的衣服,混跡於市井之中”
說到這裡,何丘宇的聲音略微低沉了一些,“在與百姓的交談中,臣得知了墩王世子的種種惡行。他仗著自己皇室的身份,在鬨市中縱馬狂奔,期間害死了五條無辜的生命,其中一個還是個年僅六歲的孩子!此外,他還強搶民女,這種行為更是數不勝數。”
何丘宇的語氣越發嚴肅,“臣將墩王世子的所作所為全都記錄了下來,請皇上過目。另外,安陽王和禮王也是此事的人證,他們可以證明臣所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