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道道佳肴如流水般被端上桌來。它們被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還冒著熱氣,香氣更是到處飄著。
季之禮雖然背對著那桌菜,但那誘人的香味卻像長了翅膀一樣,繞過他的身體,直鑽他的鼻孔。他不禁抿起嘴唇,腦袋也像被那股香氣牽引著似的,不由自主地偷偷往後轉。
當他瞥見桌上的菜時,眼睛都多了一些光亮。這些菜無一不是他平日裡的最愛!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些菜的味道,讓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那桌菜。
就在這時,他看到祁念書不緊不慢的夾起一筷子蝦肉,緩緩地放入口中,季之禮的喉嚨下意識地滾動了一下,咽下了一口口水。
“想吃嗎?”祁念書的聲音突然傳來,仿佛看透了季之禮的心思。
季之禮的頭像小雞啄米一樣,不停地點著,嘴裡還發出“嗯”的一聲,表示肯定。
“過來吧。”祁念書放下手中的筷子,“文夢,再拿一雙筷子過來。”
季之禮聽到這句話,迅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認真地洗了洗手,又仔細地擦乾。做完這些後,他快步走到桌前,一屁股坐了下來,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口菜,送進嘴裡。
然而,就在他還菜剛到喉嚨位置還沒往下咽的時候,祁念書的一句話卻讓他差點被噎住。
“你是想幫侯博卿找會試舞弊的證據,是嗎?”祁念書的語氣平靜,但卻讓季之禮猝不及防。
季之禮被這句話驚得猛地咳嗽起來,剛剛咽到喉嚨裡的菜差點噴了出來。他一邊咳嗽,一邊用手拍著胸口,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文夢見狀,心中一緊,連忙起身,匆匆忙忙地倒了一杯水遞給季之禮。季之禮接過水杯,二話不說,仰頭便“咕嘟咕嘟”地連喝了好幾大口。
這才稍稍緩過神來,臉上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劫難,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逃了出來。
看著季之禮這副模樣,文夢不禁在心中暗暗嘀咕:“這個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公主府虐待人,連飯都不給人吃?”
然而,季之禮似乎並未察覺到文夢的心思,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祁念書身上。隻見他突然開口,打斷了祁念書的話,直截了當地問道:“那天你從我身上拿走了什麼?所以,真的是你幫了我嗎?”
祁念書聞言,微微一怔,隨即便若無其事地回答道:“倒也沒有什麼,隻是幾張沒用的紙罷了。”
“沒用的紙?”季之禮聞言,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般,“噌”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祁念書,“你管這叫沒用的紙?那幾張紙可足以讓奕國公府和我名譽掃地!”
麵對季之禮的質問,祁念書卻顯得異常淡定,她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有區彆嗎?就算沒有那幾張紙,奕國公府最終還是會落得如今這般下場。”
季之禮聽完,身體猛地一顫,緩緩地坐回了椅子上。他的眼神有些失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氣,喃喃自語道:“你說的對,沒有了那幾張紙,結果還是一樣的,隻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罷了……”
“你為什麼要幫侯博卿?”祁念書見季之禮整個人有些頹廢,便決定轉移話題,“你跟侯博卿認識?”
季之禮緩緩抬起頭,眼神有些迷茫地看著祁念書,沉默片刻後說道:“不算認識吧,當時三皇子的人故意刁難我的時候,禮部的那些人中,隻有他,頂住壓力站在了我這一邊。”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還沉浸在當時的情景中。祁念書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
季之禮繼續說道:“他是個好官,一心為民,不該落得那樣的下場。”說完,他的目光落在了滿桌的菜上,但此刻這些美食對他來說已經失去了吸引力,他好像完全沒有剛剛的興致。
與此同時,在隔壁的四公主府裡,祁念瑤正靜靜地坐在窗前,目光有些失神地望著對麵那已經倒塌的屋子。儘管那屋子現在隻剩下一片殘垣斷壁,但她的腦海裡卻不斷閃現出之前季之禮站在屋簷上,手持紙張的情形。
“公主,您這是又在想季世子了嗎?”一旁的沉香輕聲問道,聲音中似乎也帶著一絲難過。
祁念瑤回過神來,輕輕歎了口氣,“隻要一閒下來,就總是會想起他。”
沉香安慰道:“季世子既然還活著,那公主總有一天會跟他相見的。”
祁念瑤微微一笑,笑容中卻透露出一絲無奈,“希望如此吧。”
就在這時,沉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哦,對了,差點忘了,剛剛我看到侯大人從三公主府出來。”
“侯博卿?”祁念瑤輕聲呢喃道,美眸中流露出一絲疑惑。然而,這絲疑惑轉瞬即逝,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喃喃自語道:“侯博卿去三公主府應該是會試那天,她見過之禮,想必是想從她那裡找找線索。”
一旁的沉香聽聞,不禁感歎道:“公主,皇上給的期限隻剩下不到十天了。若是這十天內還找不出人來,侯大人的官位恐怕就難保了。”
夜幕降臨,到處都靜悄悄的。季之禮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白天發生的事情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尤其是侯博卿當時那有些失望的表情,還有三皇子那囂張的樣子,以及祁念書可能知曉的內情。
他坐了起來“我既然已經知道三皇子有問題,而且也能猜到祁念書肯定知道一些事情,難道我真的要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侯老頭替人背鍋嗎?”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季之禮最終下定決心:“算了,老天既然又給了我一條命,那我總得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才行。今天在書房裡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那會不會在祁念書的閨房裡呢?”
想著,他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然後毫不猶豫地從櫃子裡摸索出一套黑漆漆的衣服,迅速套在身上。這套衣服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