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不是已經在查了嗎?”景佑帝的語氣平靜得就像在談論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集中在手中的奏折上,隻是偶爾才會抬起頭,漫不經心地看一眼禮王。
然而,禮王的心情卻遠非如此平靜。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
“皇兄,昭王雖然年輕有為,但畢竟閱曆尚淺,對於一些事情,處理起來可能會有些力不從心。而且,此次丟失的可是臣弟親生母親的屍身!臣弟實在放心不下,懇請皇兄準許臣弟親自去尋找,也好儘一份孝道。”
說罷,禮王雙手合十,疊放在額頭,然後朝著景佑帝恭敬地磕了一個頭。這個動作既表達了他對景佑帝的尊重,也顯示出他對這件事情的重視和決心。
景佑帝聽了禮王的話,心中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很明顯,禮王對昭王處理這件事情的方式並不滿意。
然而,景佑帝也知道,他不能直接拒絕承瑾參與此事。畢竟,承瑾是昭王,也是下旨讓承瑾去調查這件事。如果突然讓承瑾不要管了,那無疑是在打承瑾的臉,也是在打他自己的臉。這對承瑾的聲譽和地位都會產生不利影響。
沉默片刻後,景佑帝開口道:“這樣吧,葉玄,你去昭王府傳旨,讓承瑾立刻進宮。”
葉玄領命後,轉身離去。禮王依然跪在地上,他聽到景佑帝的話,心中明白景佑帝對他還是有所保留,並不完全信任他。但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祁承瑾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表現得異常淡定,似乎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對禮王的意圖心知肚明。
相比之下,平安卻顯得有些驚慌失措。畢竟這段時間以來,他可是親眼目睹了自家王爺是如何調查這件事情的。
王爺整日裡都懶洋洋地躺在府中,啥事也不乾,就等著彆人來向他彙報情況。有時候,甚至連聽這事消息都覺得麻煩,總是把它們壓到最後才去處理。聽完之後,也不過是淡淡地回應一句:“知道了,下去吧。”
如今,禮王竟然直接將此事告到了皇上麵前,平安不禁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家王爺,隻見他臉上不僅沒有絲毫焦急之色,反而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模樣。
“王爺,您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啊!”平安焦急地說道,“禮王這可是明擺著是去皇上麵前告狀,萬一皇上因此而動怒,會不會對您不利?”
祁承瑾微微一笑,安慰道:“平安,你就放心吧。這麼多年了,父皇的性子雖然有所改變,但大體上還是和以前一樣。你覺得父皇會僅僅因為禮王的幾句告狀,就立刻來找我的麻煩嗎?”
“那倒不會,皇上打心底裡還是很疼王爺的。”他頓了頓,接著說道:“畢竟,論起血緣親疏來,王爺可是皇上的親兒子,這關係自然是比旁人要親近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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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參見父皇!”祁承瑾踏入殿中,他走到殿中央,停下腳步,然後雙膝跪地,低頭叩首,向景佑帝行禮。
景佑帝端坐在龍椅上,麵無表情地看著祁承瑾,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嗯,起來吧。”他的聲音平靜如水,沒有絲毫波瀾。
祁承瑾站起身來,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著景佑帝的發問。
“太妃的事情有什麼進展了?”景佑帝終於開口,語氣依舊是那麼淡漠,仿佛這並不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
“父皇,兒臣已經查過了,發現太妃的棺木在天星閣和禮王叔起棺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掉包了。”
這句話讓景佑帝原本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驚訝,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盯著祁承瑾。
而一旁的禮王,聽到這個消息後,眉頭緊皺,難以置信地看著祁承瑾,嘴唇微微顫抖著,喃喃自語道:“早就被換了?怎麼可能?母妃的屍身會有誰會想打這個主意?”
景佑帝見狀,咳嗽了一聲,似乎是在提醒禮王注意場合。祁青寧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
他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看向祁承瑾,問道:“皇兄,臣弟想知道昭王是如何判斷母妃的棺木在之前就被人調包的?”
景佑帝的目光落在祁承瑾身上,祁承瑾感受到了來自皇帝和禮王的注視,不緊不慢地迎上他們的目光,然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兒臣在仔細查看棺木時,特彆留意了棺釘的位置。經過一番試驗,兒臣發現要想將棺釘起出,然後再重新釘下,且不留下任何痕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祁承瑾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的話語讓在場的人都不禁陷入了沉思。緊接著,他繼續說道:“於是,兒臣立刻派人去找來了工部尚書。畢竟,當年這棺木從選材到最後的完成,都是由工部尚書一手操辦的。當他看到棺木的第一眼,便斷言這並非當年他所修建的那具棺木。”
然而,就在兩人對他的說法半信半疑之際,祁青寧突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有沒有可能是工部尚書記錯了?畢竟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人的記憶難免會出現一些偏差。”
祁青寧的質疑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畢竟都那麼多年了,誰能保證工部尚書對多年前的事情還能記得如此清晰?
“禮王叔,侄兒當時也是這麼問工部尚書的。”祁承瑾麵帶微笑,似乎對祁青寧的問題早有預料,他語氣輕鬆地說道,“但是工部尚書卻給了我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祁承瑾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據工部尚書所言,當時選材時確實用的是小葉紫檀,然而現在那邊放著的棺木卻變成了大葉紫檀,而且我也查了工部的記事錄上也記載了當年用的是小葉紫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