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六年冬天。
這座小院終於要熱鬨起來,夏有米是被專車送進村的,引來村民的圍觀。
車上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司機,另一個身份不詳。
一些好事者就撒丫子狂奔,趕在夏蒲前去通知了這個“好消息”。
“夏知青!夏知青!你養母給你帶養繼父回來啦!快去接人咯!”一些村裡少年懼怕又厭惡光芒萬丈的夏蒲,總想給他找不痛快。
但隔著院牆,離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彆問為什麼。
夏蒲有不爽,是真動手啊!
一點情麵和形象都不顧的,尤其是瞧著更皮實的村裡倒黴孩子,下手那叫一個狠。
比家長教育多少次都管用。
厲害的是,各家長輩找上門說理,還往往說不過夏蒲。
總被他繞進去,害怕再多做糾纏,自家娃兒就得蹲大牢加罰款。
次數多了,大家就長記性——下次挑釁人,要先找個安全距離。
沒人瞧見院內夏蒲的神色。
他原本在炒菜的手都頓住,摸索著衣服和氣味,感覺到了不滿。
沾染上煙火氣,姐姐不會介意的。但是如果真有一個什麼男人的出現,會不會自己落了下風。
將做好的飯菜放進大蒸籠。
然後一個溜身進了洗浴間,這會兒還是大冷天,他不方便乾活於是換下了自己的大衣,穿上了厚實耐臟的大棉襖。
冷水澆在臉上,又瞬間清醒。
傻子才會去穿個大衣開屏呢!
他隻需要得體,看出過得好。再加上一點可憐和努力,表示她的重要,這個家還是離不開她。
如此,才能同步實現倆目的。
再說,不一定就是姐姐改嫁。
這些年信裡大事小情都交代。
夏有米從未瞞著他會出現什麼新的關係,遇見的困難,會在解決後跟他詳細複盤,討論著下次不再犯。
旁人隻以為酈陘老師對他成長的影響大,實際上,除了學習和家常話,他的精神力量來源還是夏有米。她會給他寄回一朵花,裡麵述說著一段故事或者道理。
年紀越大,就越能看明白,姐姐是不想他走歪路。
並且發揮自己的最大價值。
回到村裡除了上工和勞作,他從未停下學習和研究的步伐。
有一些成果就會寄到首都,請酈陘把關。
他在那邊擁有豐富的人脈,即便是酈老師沒有涉及的領域,姐姐一定會有辦法。
自己內心健全和豐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