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總算醒了......”
“咳......”
床上之人麵容蒼白,眼睛睜開又無力地合上。
“念珠,快去請府醫!”
“是!”
一名丫鬟留下給夏有米撚了撚背角,噓寒問暖。另一名被差使著往府上某個角落趕去,既歡喜又焦急,仔細看,眉間還有化不開的愁。
天色已晚,一般人家哪能那麼容易請大夫上門,這名府醫自然是夏家養的,隨叫隨到。
他跛著腳,右邊袖子裡還空蕩蕩的。身有殘疾但不卑不亢,俯身動作標準但不顯諂媚,想來年輕時也是個人物。
來到這個曾經奴仆環繞的院落,瞧見花葉子枯了也沒收拾。府醫神色複雜,但他並沒有資格管教,隻能儘快收拾好情緒,希望莫將愁緒帶給小姐。
在丫鬟念珍的收拾下,夏有米簡單擦了擦身子,從床上慢慢靠坐起來,等著府醫問診。
其實,這身子主要還是疲累和傷心導致的虛弱。
她自己醒來後摸了脈,休息好,逐漸進食即可。
至於,那些矛盾衝突在她眼裡,雖然有點麻煩,但也不至於牽動情緒,令她要死要活。
等隔著簾子和帕子,府醫也得出了相同結論後,她才被丫鬟幾個小心伺候著舒展身子,吃了些毫無滋味的食物,換了床新被子躺下。
隻剩半個月時間了,她歎息道。
原身,隻是這個男頻世界的小插曲,是見證男主心性轉變的工具人。
拋開權謀爭鬥的主線和世界觀。
也隻是一個可憐人。
從小,就沒有母親。
父親是個武官,常年征戰,彆說疼愛寶貝閨女,他簡直就是個隱形人!
從來不管家中事務,有爹娘在就爹娘掌管一切。爹娘沒了就給夫人管,等夫人也沒了,就讓寄住在府上的好友遺孀代管。
等這位遺孀管成繼室夫人,就順理成章把女兒和一切都交給對方打理。
繼室有個親兒子,原本怕老爺心懷不愉,就一直冷著兒子幾分。
想著再生個繼承家產,可惜老爺常年在外,等拖過年紀也沒懷,便隻能抓住手中僅有的事物。
繼室剛準備好好讓親兒子跟老爺培養一下感情。
結果,先是兒子年紀漸長,已經在學堂定了性,根本不是她幾句話能哄騙回來親情,更沒法逼迫對方去跟不熟悉的繼父獻殷勤。
再一個,她暗中收到消息,老爺的關外某段露水情緣為他生了個兒子。年紀比家中的正牌小姐還差不了幾歲,簡直是晴天霹靂。
這意味著兢兢業業謀劃的一切很可能便宜外人。
繼室這才把視線從老爺轉到府中兩個孩子身上。
一個是親兒子,她從族老各處入手,總算把兒子改名改姓記為夏家人。也不管對方是否願意這麼做,是否想要忘記自己的親爹,隻不斷訴苦讓乖兒子心軟同意。
另一個,就是原配留下來的夏有米。
倒也不是打罵和虐待,而是利用夏有米刷名聲。從前,她們這一對的關係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夏有米親娘還是留下不少人,即便爹不疼也能好好生活下去。
但為了自己地位穩固,繼室開始了捧殺嬌慣繼女生涯。
糖衣炮彈是接連不斷。
吃穿住行無一不舍得,還暗中鏟除了反對她的府中人,一點點拔除外祖家留在她身邊的人手。
外祖遠在江南,家裡也是雞飛狗跳,如此,日積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