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裡行間,全是個脆弱老人的無助。
夏有米知道外祖這是急病亂投醫了,試圖從唯一還有希望的外孫女這找到解法。
......
將能說的話坦誠給淳於悕後,他陷入沉默,似乎有惋惜,還有點兒慚愧。
夏有米倒是理性,她坦言道:“若是殿下想入江南,由羅家牽線,時機有些尷尬。不過,這也是一個機遇,若是能把握得住,至少吃下三方勢力。”
“願聞其詳。”
“殿下是打算親自去一趟吧?”
“嗯,是。”
“若是殿下願帶我一同前往,事半功倍便輕而易舉。”夏有米扔出了核心的要求。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淳於悕,傳達著她堅定不移。
“不!四哥不會同意的!”淳於悕想也不想便否決了。
他沒忘夏有米是待嫁之身,若隨他下了江南,不說走漏風聲會有多少負麵消息。屆時,根本管不住她,隨便一走神,夏小姐便可以逃去任何地方,他沒法給兄長交代。
有關夏有米試圖逃婚一事,淳於懷雖瞞得緊,但恰巧淳於悕知道。
他有消息渠道,並非全然的愣頭青。若是其餘兄弟視線挪到夏府,想查也不是何難事。
這個行為與他所見到的人,是完全不匹配的。
但,
不能掉以輕心,萬一她彆有用心呢?
“殿下,四皇子會同意的。”夏有米苦心勸說,“利益,是重過女人,也重於單薄麵子的。並且,我隻是不希望娘親的心血凋零。自從知道這些嫁妝我就升起經營的念頭,多次與羅管事來往也是為了這些。外祖來信了,他害怕羅家砸在手中,對不起全族人。而臣女,是另外一個可能擔起此事之人。得要親自接手,外祖才會放心。”
“言之有理,可我要如何放心你呢?”淳於悕直白道。
夏有米明白,這個放心,既代表她擔起羅家的能力,也指她會不會不忠於四皇子一脈。
“殿下,這是您與臣女同行的原因。”夏有米暗示道,“臣女隻可以在入皇子後院前接手,期間,做出成績給外祖看。但後續的歸屬,不還是四皇子與您。您若一開始便與我合作,共同在江南收割需要的勢力,到那時,決定權就並非羅家,而是您與兄長。”
淳於悕總覺得對方這話有些古怪。
可,細究好像又沒有錯。她終歸是要入四哥後院,孝期還有兩年,若與她一起刨除羅家家主的阻礙順利接受經營,的確會是事半功倍。
他沒有時間再慢慢滲透,迅速從成熟的家族入手,而後吞並對手才是解法。
夏有米當然有話沒坦白。
外祖那個人,根本就厭惡極了四皇子和十四皇子。
一個占去了他寶貝女兒唯一血脈,一個間接害了他唯一的親孫女。估計寧願魚死網破,都不會把羅家的產業交到對方的手中。
除非,他已經登基,且拿出好處,足以頂住門楣。
所以,夏有米出麵,自然是全部攬走家族的心血,一點不給外人。此外,還有個暗處的王家等著收割他們,如此的緊迫,她必須出麵。
淳於悕被慢慢說動,最後的砝碼是一本賬冊。這是她在京城一年,擴充的產業以及收益,上麵標明了手法。
麵對真有天賦之人,僅出於惜才,出於招攬人手。
淳於悕都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