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並非沒有妥善的法子,隻想借此順勢考驗一下夏有米的處事手段。
人肯定不能直接趕走,大老遠跑過來。消息傳那般廣,豈不是讓羅家的信譽成了笑話。
先打個照麵無傷大雅,沒有非要定下贅婿人選。
“那,可要與外祖一同去瞧瞧那些人?”羅景山掛上笑容,開口邀請。
“我?”夏有米淺笑道,“外祖,您直說吧!後頭還有什麼主意等著我。”
“哈哈!”羅景山捋了捋胡須,“後繼有人!還有個外孫女能這般敏銳!實在令外祖欣慰!”
羅景山讓管家也坐下,一副要長篇大論的架勢。
夏有米看出彆有用心,也沒有打啞謎的閒工夫。她已經通過年年看到淳於悕成了候選,那去見識一番本沒問題。
可,不符合她的利益。羅景山明顯對她有安排,那就必須搶占先機。
“您過獎了。”
“不說那些,有米可明白外祖的處境?”
“略知一二。”
祖孫簡單交流了彼此更精準的信息,理解了對方所想,便進入正題。
“有米,可願留下來幫幫老頭子。”羅景山哽咽。
“外祖,我看了娘留下來的手記。用了一年驗證後定了前路。若是外祖願意助孫女一把,莫說中江城,吃下半邊郗朝指日可待。”夏有米用誠懇的語氣給老人畫餅。
對方何嘗沒有走出江南的夢想。
可,剛有起色就被奪取。辛苦探算出的產業被老皇帝安排的人接手。漸漸,往外拓展的企圖心被澆滅了。如今,在外孫女眼中燃起熟悉的野心。
他哪有不應的道理!
“隻是,上頭,你商量好了嗎?”羅景山隻對淳於懷的態度抱有懷疑,哪個皇子會允許自己後院的女人常年在外經商。
麵子裡子都掛不住。
“這個您放心,他呀,瞄準的那個位置,需要幫助。”夏有米低聲道,“這,不比一個格格重要?簡單遮掩即可。”
夏有米話說得輕巧,甚至有自貶之意。但若是將其比劃成,利用他們的自大達成目的。口頭上損兩句,她完全沒放在心上。
甚至,都不用解釋,他們固有的邏輯順理成章就這麼思考。
將人糊在道德高地,看不清暗潮湧動。
才能讓她在不平衡的世界裡渾水摸魚。
戌時,
一個完整計劃出爐。
趁著月色,羅景山還是安排管家將四人召集到會客廳一敘,夏有米隔著屏風觀察他們。
四人,一個淳於悕,還有一個解暉業,那個擺攤寫文書的青年人,和一個貴氣公子哥。
他們並排坐在下首,規矩地等待測驗。
淳於悕有點沉悶了,他得不到夏有米的消息,卻一步步走到這裡。
萬一被選上就要糟。
四人之中,他樣貌最盤順,但瞧著心浮氣躁,還不太積極的模樣。
看得羅景山直皺眉,可想到跟外孫女的計劃。
又覺得,
這樣的人更好擺布。
他耐心地詢問背景,淳於悕不好不答,隻能按小七的情況去應付。
母親逝世,父不詳。
被人收養,當小廝,跟公子一起長大。
頗受信任,接手部分產業,還沒成績。
明明是可憐的身世,偏偏羅景山越聽越滿意,他忍不住點頭打量。
將淳於悕看得發毛,猶如案板上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