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內廳。
淳於悕被夏有米的話鎮住,他有點想笑,這女子,簡直是大逆不道的典範。每當選她,對方就能乾出驚掉大牙之事。
偏偏,這名義上有利可圖。
等好不容易慎重之下讓步,緩和一會兒,對方會再度將你的底線往下扒拉。
解釋起來,對方乾淨不已,都是外力推動和逼迫。
淳於悕現在正矛盾與掙紮。
這一路,不是沒看清這人,也慢慢知曉,她絕不是甘願留在四哥後院之人。
很可能將她放飛一次,就再也拉不回來。
可,
一步步,都是自己決定的,線是他放的,是他解開了纏繞,線也是他剪的。
排除所有客觀與能力,光是可憐的容貌,恰到好處的姿態。
光成就大事的滿足感,都能把他們套牢。
夏有米直直望著對方,將來龍去脈述說。
這裡頭還有一方勢力,
那就是以公子哥家族為代表的江南行會,想順勢吞並羅家。他們才出了個主意,從羅耿身上找到突破口。
羅耿並非真正的傻子。
他隻想要穩定的富貴,不會因女兒離世、父親年邁而生出中年流落街頭的危機。
所以,主動賣掉羅家,他自然是不願意。
但,推出一個跟羅家沒牽扯,家境殷實,資源豐厚的幼子。以贍養長輩的名義,來包攬羅耿的下半生,好像不是一個壞主意。
尤其,他查了無數遍。
公子哥家的確很團結,做生意光明磊落。若是,再將分散各地的子孫召集起來,不比羅家的規模小,也是因此才估算可行。
順勢就應下冥婚一事,順勢給人家透題,再順勢倒逼父親。
連羅暻的生辰八字他們都提前知曉,自然知道怎麼去相配。
而公子哥本人在其中沒使任何手段。
他很清白,也確實跟羅耿相處融洽。
隻是,太過單純了些,原劇情應該被羅景山看出行會陰謀,加之解暉業還不錯。一切做了嫁衣,也間接成為了淳於懷的助力。
估計,後來借力打力,將從公子哥和羅耿這裡套來的情報。反作用於世家身上,狠狠啃回去一塊大肉,解暉業才能順風順水。
就那寫文書的青年人,報上名字後,夏有米和年年也在原文角落將人翻了出來。
是某地淳於懷的管事,名字叫薄宇。
興許,就是這次被解暉業看中本事,調教一番發揮了作用,收歸新帝一脈。
比起解暉業,若是夏有米選個幫手,她也更看好薄宇這人。
嘴皮子利索,眼光還不錯,運氣也好,有金牌銷售的潛質。
被人排擠也不氣不惱,主動入局拉生意,能直擊客戶痛點。
將四人的情況分析完,
淳於悕大致了解內情,緊迫性拉到極高。還有兩日是清明,若期間不能拿主意,就很難平息多方聯合的打擊。似乎,淳於悕從屬下傳來的消息和商行行徑一結合,還琢磨到了幾分某些異母皇兄在其中推動的手筆。
沒人爭搶可以慢慢來。
但彆人也盯上的東西,就需要快速判斷。
這也是夏有米半夜找人透露底細的原因,趁人還沒反應好,勸服的話更有效用。
借此,
她還渲染了些羅家更深層次的行事動機。
外祖不可能交給外人,而他相信夏有米,但不相信要嫁入皇家的出自夏府的人。
並且,還不相信羅耿。
所以,給出的說法是羅景山和邴君夫人,還有一個二兒子。從小身子不好,被道士帶出去雲遊四海了,人到中年留下了一女,一直養到道士離世前才交還給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