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始莊園,
夏有米抵達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窩在溫泉池遊兩圈。
南方池子雖多,但沒有這種寒冷乾燥環境下的救贖感。
等她帶著滿身暖意回到臥房,就見茶亭已經候著一人,夜色漸起,天地伴隨霜雪正糅合出彆樣的藍調。那披著鬥篷的白色身影,似乎本就該生長於這幅畫中。
他長高了。
沒等夏有米舉傘去迎接,對方就邁著大步匆匆走過來。
在靠近的時候,還下意識停頓了一下,倒不是有生疏,而是明顯兩人一冷一熱,相撞後帶來的寒意會入侵對方身軀。
不覺間,淳於悕帶出了身為齊曉時要照顧羅峮的習慣。
夏有米輕笑了一聲,隨即將人拉進門。這次回來她沒驚動幾個人,也沒人跟著。隻不過,羅管事在照例打理莊園時更新了一些不同的日常用品。
一般人不會多留心。
即便有心,也要突破如今淳於悕的地位才有資格說道。
“你怎的今晚就來了,我還沒去信呢!”剛關上門,一道帶著調笑的指責聲傳來。
迅速就能將淳於悕拉回熟悉的狀態。
他本以為,近一年半未相見,兩人又各自經曆了太多,難免會有些許生疏滯澀。
雖然,他不認為夏姑娘會很害怕他。
但是,萬一對方提前猜到那些做法,對他的轉變生出提防心呢?
好在,還是多慮了。
神女根本不會計較凡人之間的拚殺,隻要結果能如願。
“我有點等不及。”淳於悕啞聲回道。今日是十二月的倒數第二日,若等明日傳消息,他再白日趕去,就隻有半天能相處。
萬一,他因不滿足,跨越到郗雙元年也要短暫地留戀。
那後麵的十二個月,豈非沒了盼頭?
這時候的淳於悕還摸不準一年一次,會是什麼個標準。這一次性完成兩年份額的事,夏有米又不是做不出來。
所以,他算好時間就在外麵等著了。
隻是,
夏有米沒有走正門。
當初,四名護衛在幫她改造園子時還疏通了兩條小道。
一條用於春夏秋天,一條冬天使用。這個結構連知曉圖紙的羅管事和他們都看不懂,各自都隻通一點皮毛。
夏有米是靠年年指路才會走。
雖不必玩這麼精妙,本世界並非機關橫行、危機四伏。
但提前實驗一番總不是壞事,另外也算給年年找事做,維護好運行狀態。
在係統界,停止思考陷入躺平鹹魚狀態是很危險的事。
從前夏有米不知道,年年都是靠反複咀嚼舊數據度日。能玩出多種花樣,但總歸在繁複無聊的運行中以傷害自己為代價,靠強迫式紮針般冰冷地輸送活力。
對見識過多種刺激還有新鮮數據的係統來說有點殘忍。
於是,夏有米會在想躺平時,儘量給年年找新鮮樂子。
屋內,
夏有米和淳於悕雙雙走了神。
這兩人跑偏的思緒南轅北轍,但奇妙構成了滿室溫情。
先將對方的大氅取下來,夏有米將人推向了臥房深處。越靠近,裡麵的水汽和熱氣愈濃,將腦袋有些迷蒙的淳於悕襯得更暈乎了。
“這?”
“先泡一會兒,驅驅寒。”夏有米帶著幾分熟悉的驕矜,“這池子,本沒打算讓第二人享用。即便是皇帝陛下也不行的!今日就當本姑娘大發善心,怕有人在此凍出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