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書房。
金光灑在落地窗前,夏有米靠坐在轉椅上發呆。窗外有湖水泛動,還有綠意下的人跑步,不遠處,籃球敲擊地麵的聲音正有規律地傳來,夾雜著小孩打鬨的嬉笑聲。
夏有米整個人與景愜意地融合在一起。
就這麼呆呆地看著,隨暗色漸漸濃重合上眼睛。
良久,直到按密碼的聲音突兀地在房間內響起。
“滴——”
“來了......”夏有米的聲音未脫離困倦,不必回頭,從身後的腳步聲和逐漸靠近的呼吸聲就能判斷來人。
果然,一個熟悉的懷抱從身後覆上來,能輕鬆將她全部攬進懷裡。
手掌揉向她的腦袋,帶來淺淡的清香。
那個味道,是放在他車上的消毒濕巾,想來,開車送完人回來時,沒忘記她的習慣,先給需要接觸的皮膚消毒。
“今天怎麼這麼晚?”夏有米逐漸回神。
虞厘小心地將她拎起來,放到客廳雙人沙發上,而後擠在了身側。
雖然隻打開了玄關處的小燈,對整個客廳的亮度起不到什麼幫助,但夏有米還是從他臉上看到可疑的紅色。
“噗哧——”
夏有米忍不住笑開,兩人多年的默契,對彼此的表情動作和變化都熟到不能再熟了。
虞厘已經猜到夏有米猜到了。
“叔叔,拉著我聊了一會兒。”虞厘嘴角的弧度怎麼也壓不下來。兩人都是冷白皮,但一般喝酒或羞赧什麼,隻有虞厘會顯露臉上,而夏有米卻看不出多少生理變化,這讓他花費了更多的時間研究對方表情所代表的含義。
麵前女孩跟他一樣的羞意隻占了五分,還有三分看好戲和兩分躍躍欲試。完蛋了,虞厘隻覺得解讀出夏有米的情緒後,臉上熱氣正在加重。
“我爸說什麼?有沒有揍你?”夏有米看到那張永遠看不膩的清秀帥臉上,露出不常見到的羞答答,簡直興奮得飛起。
就像一隻戳中萌點的小狗在邀請撫摸。
“叔叔說,讓我尊重你的意見。還有,今後絕對不能再多看彆的女人一眼,除非,你不肯要我。”虞厘說到這,還立刻強調道,“有米是不會不要我的!我將來除了性彆為母的小動物,堅決不會將視線停留在有米外的女性身上!”
“好幼稚。”夏有米鼓起腮幫子。
還以為老爸會說什麼凶惡言論。
這種保證根本就沒太多意義嘛!
“有米,這次是認真的,這次不一樣,叔叔阿姨也是認真的!”虞厘鄭重道。
他將夏有米有些逃避的臉捧住,微微湊近了些,用他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
“唔......我知道了。”夏有米真是受不了這一套。
“嘿。”虞厘笑開來,他們身為多年的青梅竹馬,自然清楚對方的弱點在哪,以及,自己的優勢是什麼。
有米最愛他的眼睛。
隻要他眸子專注地看向她一天,這人就會堅定站在他這邊。
“虞厘,你能看到我們的未來嗎?”
“當然!”
虞厘的話斬釘截鐵。
“那為什麼,我看不到呢?明明,這一切都發展得順風順水。”夏有米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低落和厭棄情緒,她自己也想不通,為何明明在最該幸福愜意的時刻,會沒由來出現失重感。
她將頭默默靠在他肩上。
虞厘的心被揪起來一瞬,又用強大的調節能力讓其平複好,將人緊緊擁入懷才道:
“有米,沒事的,不是你的問題。隻是最近的事情實在太多,你在忙著畢業、麵試、搬家、籌辦叔叔阿姨的生日會,還要去一個新的陌生且複雜的環境裡工作。”
“雖然喜悅很多,但真的會很累。”
“這一切我都經曆過的,所以,你不要再懷疑是自己的問題。”虞厘的語氣逐漸堅定,他想用手捂住夏有米耳朵,但還是被搶先道。
“虞厘,最近我,那恍惚的毛病好像在加重。”這話透著軟弱,卻重重砸在虞厘心裡。
夏有米從小有點習慣性恍惚。
似乎,總感覺腦中缺了什麼。
幼時,描述不清楚症狀的她,還被父母帶去醫院檢查了一番。確定她腦中沒少什麼,一切運行正常,如果,還這樣感知過剩的話,興許,是種五感過於敏銳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