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馬桶壞了,都是我給他修的。
他欠我老多人情呢!”
裴法醫的酒瞬間醒了大半,腰板都不自覺地挺直了:
“大學生,您這是……”
“哎呀!”田平安一拍大腿,“要是能幫小裴美言幾句……那看個屍體什麼的……”
“走走走!”裴法醫突然健步如飛,抓起外套就往外衝,“現在就去!停屍房!”
徐鵬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波操作,小聲嘀咕:
“哥,你大學期間還學過修廁所嗎?”
田平安狠狠踩了他一腳:
“閉嘴!這叫策略性忽悠!”
去停屍房的路上,裴法醫殷勤得像個小太監,就差給田平安捶背了。
停屍房的綠色牆漆剝落了幾塊,日光燈管滋滋作響。
段小鬆的屍體被推上解剖台,鐵皮台麵映出冷冽的光。
田平安裹緊警用棉大衣,湊近兩步,嘴裡嗬出的白氣在低溫室裡凝成薄霧。
屍體在無影燈下泛著青灰色,皮膚緊繃,像條凍僵的鯉魚。
“體格不錯,”田平安咂了咂嘴,“比咱們這些天天坐辦公室的強多了。”
裴法醫摘掉沾血的手套,從白大褂口袋裡摸出扁瓶二鍋頭,仰頭抿了一口,喉結滾動:
“孫鵬的屍檢剛做完,這具才開了個頭。”
他戴上新手套,掰開死者的手掌:
“看這繭子,指節粗大,不是看書寫字的手,是乾體力活的。”
田平安挑眉:
“就這手,摸身上跟砂紙似的,崔大小姐能沒察覺?還能被騙?”
徐鵬低頭記錄,插了一句:
“如果他自稱健身愛好者呢?”
裴法醫沒接話,他翻開死者眼瞼檢查:
“結合屍斑分布、角膜混濁程度和直腸溫度,死亡時間在昨晚九點到十點之間。”
徐鵬快速記錄著:
“九點到十點……這個時間段應該會有目擊者啊……”
裴法醫拿起鑷子,撥開死者頭頂的發絲,露出傷口:
“鈍器傷,周圍殘留紗布纖維,應該是昨天下午受傷後包紮過。”
他調整了下角度:
“創麵不深,不致命,到案發時紗布已經拆了,傷口開始愈合。”
田平安看著傷口的部位,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頂,說道:
“頭頂這位置,包紮過,我感覺他自己是不是包紮不了?”
“理論上不行,得有人幫忙。”
裴法醫用鑷子點了點傷口邊緣:
“包紮手法很業餘,碘酒塗得亂七八糟,像是臨時處理的……”
田平安湊近,眯眼觀察:
“所以,這不是致死原因?”
“對。”
裴法醫點頭,隨即挪動屍體頸部,用鑷子精準地撥開一道細長的傷口:
“致命傷在這兒,頸動脈被刺穿,導致急性失血性休克死亡。”
他仔細觀察傷口及邊緣部位:
“創道深約4厘米,呈圓筒狀,錐形銳器所致,出血量很大。”
他突然眯眼:
“傷口裡還卡著個金色小亮片,1毫米見方……
嗝……
明天得用顯微鏡看看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