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田平安的呼吸突然一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江必新可是省廳派出去的臥底,怎麼可能參與殺人?
但這天大的秘密現在打死也不能說啊!
"這個嘛..."
他故意拖長聲調,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折騰,把床板壓得"吱呀吱呀"直叫喚,
"以我對江必新的了解..."
他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那小子彆看他平時人模狗樣的,真遇到殺人放火的事,保準慫得跟個鵪鶉似的!"
劉婷婷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你確定?"
"當然!"
田平安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拍得"啪啪"響,
"你是沒看見,上次聽說孫鵬殺了人,那家夥臉白得跟紙似的,腿抖得跟篩糠一樣!褲襠都尿濕了!"
說著就跳下床,弓著腰捂著褲襠,兩腿打顫地學起江必新當時的樣子,還配合著"啊啊"的怪叫聲。
劉婷婷被他這誇張的表演逗得"噗嗤"笑出聲來,又趕緊板起臉:
"胡說八道!那天我也在場,他明明鎮定得很!"
"哎喲,那是在你麵前裝鎮定!"
田平安躺回床上去,突然話鋒一轉,
"誒,那你覺得呢?他會殺人嗎?"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連電子鐘的"滴答"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過了好一會兒,劉婷婷的聲音幽幽傳來:"會。"
田平安差點再次從床上滾下來:"啥?!"
"他變了。"劉婷婷的聲音悶悶的,"自從跟了崔穎..."
田平安張了張嘴,最終隻是重重地歎了口氣,把自己裹進被子裡:
"睡覺睡覺,後半夜還要抓人呢!"
過了好一會兒——
"呼...呼..."
"zzz...zzz..."
此起彼伏的呼嚕聲在房間裡回蕩,一個比一個響,仿佛在比賽誰睡得香。
田平安的呼嚕聲像拖拉機啟動,劉婷婷的呼嚕聲像小貓打呼,兩人你方唱罷我登場,把個標間變成了交響樂現場。
十一點整,電子鐘發出"滴滴滴"的提示音。
田平安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動作利落地套上外套。
再看劉婷婷,她早已穿戴整齊,正在係鞋帶。
田平安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迎麵撞見一位紮著馬尾辮的女服務員正抬手要敲門。
小姑娘一雙杏眼瞪得溜圓,顯然被突然開門的田平安嚇了一跳。
"噓——"
田平安趕緊豎起食指抵在嘴邊,壓低嗓門道:
"小點聲兒,這大半夜的,彆吵著其他客人。"
他側身指了指兩邊的房間,一臉嚴肅:
"人家明天還要上班呢。"
女服務員呆呆地點點頭,還沒反應過來,田平安已經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用口型說了句"謝啦",然後轉身朝屋裡招了招手。
劉婷婷拎著大黃書包從屋裡出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田平安卻渾然不覺,還貼心地幫服務員把推車往旁邊挪了挪,這才帶著劉婷婷輕手輕腳地往門外走去。
兩人輕手輕腳地出了旅館,借著月光向桃園食品廠摸去。
夜風裹挾著涼意襲來,田平安縮了縮脖子,把衣領豎起來擋風,嘴裡小聲嘟囔著:
"這大半夜的出來蹲點,真是活受罪啊..."
"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