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航無奈地看了眼仍在抽泣的孫萌陽,壓低聲音對身旁的田平安說道:
"家屬情緒這麼激動,暫時怕是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了。"
調查工作再次陷入僵局。
高航皺著眉頭走出院子,回到中心現場想要向薑局彙報情況,卻四處找不到薑局的身影。
他隻好召集劉婷婷等隊員,繼續對案發現場展開更細致的勘查工作。
田平安憋得慌,四處找廁所,一個村民給他指了方向:
"喏,那邊院外有個茅房。"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那間破舊的小棚子前,猛地推開門——
"臥槽!"
薑局和一個年輕的鄉鎮乾部正貓在裡麵低聲交談,被他撞個正著。
三人麵麵相覷,空氣瞬間凝固。
薑局臉色一沉,見是田平安,隨即恢複鎮定:
"自己人,繼續說吧。"
"勞駕讓讓,"田平安急得直跺腳,"我憋不住了!"
兩人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出位置。
田平安一邊道謝一邊解褲帶,對準坑位就開始放水,還悠閒地吹起了口哨。
"薑局...要不咱們出去說?"乾部尷尬地提議。
"就在這兒說!"薑局斬釘截鐵。
乾部隻好壓低聲音:"村民不敢說話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薑局追問。
"金龍集團要建高爾夫球場,這一片地全要征收。江必新父母是出了名的"釘子戶",死活不簽字。"
田平安耳朵一豎,剩下的尿意瞬間憋了回去:
"征地糾紛?跟命案有啥關係?"
那乾部左右張望,確認沒人後繼續道:
"問題就在這兒——征地不是金龍集團直接操作,而是外包給了楊無邪的公司!這楊無邪,您二位領導是公安,應該知道吧......"
薑局聞言,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他沉默了片刻,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廁所的木板牆,發出"咚咚"的悶響。
"楊無邪......"薑局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語氣中透著幾分凝重。"小田,你知道吧?你來得比我早。"
田平安眼神驟然轉冷,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那個陰鷙的瘦小身影——楊無邪那雙三角眼,看人時總帶著毒蛇般的陰冷。
在龍海縣,楊無邪的名號可謂無人不知。
明麵上,他是縣政協委員、多家企業的老板,整天西裝革履地出席各種慈善活動;
暗地裡,卻是臭名昭著的"十大弟子"之首,仗著父親是退休老乾部的關係網,在龍海橫行無忌。
他手底下養著一幫亡命之徒,專門乾些強拆逼遷、欺行霸市的勾當。
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即便報警也往往因證據不足或證人改口而不了了之。
"上個月他手下光頭強帶人去唐記商店敲詐,正好撞在我手裡。"
田平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被我揍得跪地求饒。後來楊無邪找鐘衙內出麵說和,結果連鐘衙內都被我懟了回去。"
他說著活動了下手腕,指節發出"哢哢"的脆響,
"那孫子最後嚇得臉都白了。"
薑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十大弟子我倒是聽說過,都是縣委大院子弟。聽說鐘衙內排老六?"
"沒錯,"田平安撇撇嘴,"不過鐘衙內算是個例外。這幫人裡就沒幾個好東西,尤其是楊無邪這個老大,簡直是人渣中的人渣。"
薑局冷哼一聲,目光銳利如刀: